漫漫的黄沙,被渐渐的抛却在了身后。一个乔装打扮成商队模样的队伍在蹒跚着前行,厚厚的鞋底被磨平了。
“黎龛左且渠!”一道比黄莺还动听的声音从车窗内传出。
黎龛左且渠高眉深目,紫色的须髯裘长,一身典型的西域将军打扮,说话时如同轰天锤在震响:“古丽夏提,鄯善公主!您有何种吩咐传下?”
“到东方那个帝国的帝都洛阳城还有多远?”古丽夏提用绣着月莲花的手帕不停擦拭着额间细密的汗珠。
她出生于沙漠成龙卷的国度,生长于黄沙密布的楼兰古城,以漫漫黄沙为床,以炎炎烈日为被,她独立而坚强,她独自背负着族人的期望毅然而然的越过八千里的漫漫长途,来赌上自己的一生来祈求那个东方帝国皇者的怜悯。
只是她的身体不会骗人,当她踏足上汉朝的土地,原本面对炎炎烈日也能像她名字的含义一样鲜花怒放的她,却会时不时的流出不知是冷汗还是热汗的东西,即使在幽闭清凉的车厢内,流着汗的身体,也不会骗人,这里毕竟不是她那所熟悉的故乡。
“我们的楼兰明珠,洛阳城已是遥遥在望,只要公主你能放松身体,好好的睡个觉!你看,洛阳就在那,又不会跑了!你……”
黎龛笨拙的想要安抚古丽夏提的情绪,却被古丽夏提毫不犹疑的打断:楼兰国的万千子民,还在等候着他们的公主带回好消息,来救援风雨飘摇的楼兰王国。北边强大的乌孙国对楼王国早已虎视狼顾,但以前碍于楼兰王国背靠月氏王的良好关系,不敢轻易挑起战事。但父王却在数月前武断的断了与月氏王的联络,转投距离更近的南匈奴,这岂不是舍远亲而投狼口,南匈奴与乌孙国同样不足以靠,父王听信谗言,把国运寄托在虎与狼的左右逢源中,迟早要有坏事发生!”
黎龛听着楼兰公主说着话,却只能报以苦笑,公主纵有洞悉明辨之能,无奈由于生性耿直在楼兰王面前并不讨喜,而且连男儿身都不是,原本楼兰王是想随意的将‘烦人’的楼兰公主嫁给南匈奴的某位王子做正妃,却被眼前这位公主一句话给劝服了。
“既然要嫁,古丽夏提宁愿嫁给最强帝国的皇帝,给这世间最强大的男人睡!”
………………
男人一旦想要掩盖他的不足以为外人道的目的,就一定会连自身都不认得自己。当吕布在阴差阳错下成为这种男人,换来的自然是无数人的冷嘲暗讽。lt;gt;
有的官员私下里嘲讽曾经威风凛凛的吕布现今只是皇帝养的一个可怜的应声虫,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奸佞小人,面目看起来也能止小儿夜啼了。有的官员开始造谣吕布之所以获得了冠军侯的职位,是因为他的马屁拍得皇帝舒服透顶。有的官员酸溜溜的说他是天下商盟这个盈利性惊人的组织唯一的蛀虫,他用于参股的那个白糖根本是他窃取了别人的成果,还绘声绘色的说出了一个叫‘尚武’的人物。有的官员更是大声疾呼要闹出一出清君侧,打倒吕布这个蛊惑英明伟大皇帝刘宏的千古罪人。这其中又以袁家门生的推波助澜为主。
张让懵逼了,他发觉自从吕布成为皇帝的近臣,他就变得如此的多余,简直就是画蛇添足后多出来的那一个爪子,要多凄凉就有多凄凉。以往能让皇帝开怀大笑而绞尽脑汁的行为,还不如吕布对皇帝一句恭维的话。他试图挽救,挽救皇帝的宠信,为此他不惜从新成了那个蹲点到三更半夜的忠心小太监,干起了端尿壶,捧厕筹的活计。结果却被吕布一句漫不经心的话给弄得险些把尿壶甩在了皇帝脸上:
“陛下,你们继续,微臣什么都没有看到!”
可怜的张让被刘宏一脚踹到胸口,因为吕布的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实在是信息量太大,也让刘宏产生一些不好的联想。
不过凡事总有对立,吕布在京官眼中的形象一落千丈,却在民间没有丝毫损失,甚至许多百姓们想要拍手相庆
,庆幸恶人自有恶人磨,以往的欺男霸女遇见吕布这个混世魔王,要多凄惨就有多凄惨。
甚至有自以为聪明的奸佞大小人物自发的背靠着吕布这颗巨大的大树,成立了一个规模不大不小的圈子,他们自称吕派,是坚定的拥护冠军侯吕布的三教九流。其中的代表人物是远在董卓军中的杨奉。
总之,无论名气是好是坏,吕布这位皇帝眼前的红人,真的是挺忙碌的,这不,千里迢迢而来的西域楼兰公主,因为在请求会见时吃了正大生闷气的皇帝的闭门羹,不知道打听到了什么,就前来拜访吕布了。
当然,吕布也不是别人随随便便可以会见的,楼兰公主的拜帖起初被处理内务的陈宫直接搁置,但是等陈宫处理完一大堆事务之后,已经到了近乎深夜,就随意的吩咐门房道:如果这位楼兰公主还没走,就领她去主公的住所。lt;gt;
夜色深沉。吕布与诸将的夜宴方休,喝得酩酊大醉的吕布晃晃悠悠的走回住处,人一旦醉了就很不清楚自己的所做所为,吕布的思绪也是停留在酒精的余韵中,只见他一步三晃,仿佛一阵风吹来就能吹倒,随着熟悉的住处越来越近,几乎近在矩尺,一时忍不住的吕布直接遵循本能的脱下裤子,在房子正门前直接嘘嘘起来。
楼兰公主左等右等,不见人来,焦急爬满了她的黛眉,在深夜里本就敏感的她变得更加敏感,听到外面好像有动静,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