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耸正阳门被数十名强健兵士奋力的推启,浩大广袤的龙盘广场接连着蜿蜒而上的御龙阶梯,蔓延到很远很远。如同一幅精雕细刻的太极玉龙图,栩栩生机,浩荡皇气扑面而至。
刘宏身着庄重的明黄龙袍,头箍十二颗帝皇珠冠,青白的脸上面无神情,就这样坐在奢侈豪华的九龙帝撵上,望着跪倒在玉石砖面上的一道道卑微的身影,早已习以为常。祖宗社稷传下的基业,刘宏甘之如饴,他断然不许有任何威胁皇权的存在。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诸卿平身!”
“诺!”
吕布默默站起来,心中的一丝丝紧张,随着他不缓不慢的动作,渐渐远去。无须匆忙,该来的总会来。
“众位爱臣奔波千里,平叛有功,朕心甚慰!”刘宏双手相触,左手掌旋转着右食指的玉扳指,扬声道。
“全赖圣上护佑!”荣归之将纷纷再次叩首,惶称不敢。
刘宏摆摆衣袖,轻力一甩,笑道:好,诸位爱臣不贪功,谦身言,朕会记得你们的功勋的……
“云中候何在?”刘宏勉励了几句,用探询的目光看去。
“云中候吕布在此,陛下龙安!”吕布从众出列,躬身道。
刘宏暗沉的双目透过帝撵的绮帘仔细的打量着吕布,突然,他口中发出轻声欢笑:云中候,朕记得曾与你只有一面之缘。当初听闻你的事迹,还是在黄巾之乱霍灭之时,有大臣禀报于朕,说有位勇士擒杀了贼党张角,并拿回了他的头颅,朕当时喜不自禁,后来朕才知道那个人是你。朕本以为这件事足可让你自傲一生,功名一世,必将成为你一生中最辉煌的笔墨。
“可是”刘宏眼神忽而冷了下来,却依然在笑:可是朕不得不承认,朕看错了你!朕看错了你啊!
董卓,周慎,傅燮,左丰,徐晃,华雄,郭汜,李…等人俱都一惊,不明白皇帝为何突然说看错了吕布。
唯有吕布淡然不动,笑着问道:陛下觉得看错了吕布,只能证明吕布以前尚入不得陛下尊眼。既然如此,而今陛下从新认知了吕布,是觉得吕布可堪大任呢还是稍入尊眼呢?
“大胆,怎敢与圣上如此说话?”羽林军将领呵斥道。
“哎!云中候劳苦功高,战绩惊人,你们又怎能跟我大汉的忠臣如此说话?”刘宏摇头一笑,接着道:说实话,听了云中候的英勇事迹,连在深宫中的朕都被震了几震呢!朕的子民中出了像吕候这样的英杰,朕竟然事先并不知情,朕实在是荒废了,荒废了!
董卓,周慎,傅燮,左丰等数人后背冷汗直冒,史官曾言:帝心常深渊似海,帝语多金口难开。无论刘宏这位当今皇帝当政有着怎样的政绩与私举,他都是一个皇帝,他的一言都要当成最沉重的东西来对待。
刘宏话语中的意思含而未露,但暗讽吕布功高震主的意图却如同鬼铃摇荡在众人心中。
“陛下不知情,所以才感到可惜。陛下若知情了,是不是惊就多过喜了呢?其实微臣听闻在那广袤的自然之中,有一种奇特的现象名为共生。是俩种生物,彼此互利地生存在一起,缺此失彼都不能生存的一类种间关系,若互相分离,两者都不能生存。吕布对陛下的知遇之恩,铭记五内,陛下若不信,大可通过这一种方法让别人与吕布共生,这样,陛下既能安心的掌控住吕布的才华,又能安心的掌控住吕布的生死。这样,陛下就这样知情的话,那百姓中还有谁能敢私下妄议陛下是一个荒废之君呢?”吕布扬起了嘴角。
刘宏听闻了吕布的话,猛然间抬起了头,转动玉扳指的指速骤升。
“好,好,好口才,好文采,好一个双口成吕能通言!朕着实欣赏你的才华!”刘宏拍手赞叹。
“只是张温,张司空身为三朝员老,对朝廷同样的劳苦功高,他若死在叛军也罢,但却是死在了你的手中!他的魂魄几乎夜夜出现在朕的睡梦中,让朕为他主持公道。依据朝廷法令,无故谋杀上级,依律当斩!关于此事,你做何解释?”刘宏用大袖掀开了帝撵,眼珠怒睁,态度转变之快,令人始料未及。
“不错,张温确实乃被我所误杀,但是微臣的本意,却并非如此。微臣私下有一种绝技傍身,那便是箭射入人胸部而使人不死。那是因为人体胸部附近有一处部位,正好处于几根肋骨的交接处,很好的保护住了脾胃,心脏等器官,微臣算准了能射中那个部位,只是想让张温将军先诈死,然后获救,不料张温将军年纪已大,受不了惊吓,血液流速加快,以致失血过多而死。”吕布的话娓娓道来。
“果真如此?”刘宏也有些半信半疑,让羽林军将领上前,轻声耳语道:以你的能耐,能办到他所说的吗?听说过人体胸部附近有这种奇特的地方吗?
“臣愚钝,学艺不精,没有如此能耐。臣也才疏学浅,没听说过人体胸部有这种部位。”
嗯!刘宏满意点头。
“一派胡言!既然云中候你如此的坞定,为何朕和朕的羽林军统领都没有听说过!”刘宏欲再次龙颜震怒。
“陛下息怒,臣倒是听是过!”
一道温润如玉,略显苍凉的声音传出,迫使刘宏立刻看去,发现竟是此次讨逆的另一功臣傅燮。
“傅燮,你真听说过?”
“陛下,臣听闻先皇在世时在东莱有一位神射手,能在数百丈之外射中一只飞舞在草丛中的蝇虫。臣还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