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蒙蒙的雾气在外,使得任何人都无法窥探到里面究竟是怎样的光景。
“真没想到,这小子的秘密,比我想象的还多。”
南云城外,一脸病容,仿佛随时都会断气的老者葛玄,一双浑浊的老眼,似乎看透了虚空。
“天人之血,竟似乎要落在此子身上。一会儿的情况,也许不是他能应付的。”葛洪点了点头,在一旁说道。或许是爱屋及乌,手下多了那两个追随者后,加之以对石昊的作为,颇有些与自己年轻相似。他此时的语气,隐隐间还是有些焦灼。
天际,划过了一道流星。其内隐隐可见两道人影,一男一女,掠空而过。
“无妨,你忘了一年前,这小子搞出的动静吗?”葛玄摇头缓缓道:“此子命途多舛,且其命格被人刻意遮掩,命运已经不可预测。或许此战后便会陨落,或许一飞冲天。不过这种不可预测之人,据老夫所知,到现在也不过出了那么几个而已,且都没有中途陨落。若是外力强行干涉,反而不美。”
“况且……你我如今苏醒,恐怕快要有人察觉了。此时敏感,牵一发……而动全身啊。”
葛洪垂首,默默无言,却不得不承认叔父所言不错。
中州,一处凡俗市肆之内,一名前呼后拥,显然家道殷实的微胖中年人,穿着深衣广袖,脸上神情却很恭敬地走进一家看似平凡的药铺之中。
“烦请通报夫子,在下城西王氏族人,这是一月前就定下的。”
堂下之人,不卑不亢的答应一声,转入后堂。不时,便有一位鹤发童颜,宛如神仙的老者走了过来。那中年人见了,连忙上前问好,态度颇为恭敬。
旁边之人,见了这一幕却也不奇怪。城西王氏虽是大族,可若是涉及到自家性命的大事,又哪里敢对这里的神医辰子无礼呢。
“老夫行医,自有用度。前次定下日子时,老夫便受了你的诊费,这些,还请收回吧。”老者看见那随行而来的一干人带来的足以令人眼花缭乱的长箱短柜,既不欣喜,也不生气,平淡地说道。
“这……”中年人一阵为难,可见老者态度坚决,只好无奈,挥手让他们先将礼物都抬出去。
老者安坐,看着中年人,正要开口时,突然眉头一皱:“你且先等老夫神游片刻。”
中年人自是唯诺,老者微闭双目。
片刻间,在这座城邑上空,无人可见的位置,突然云收雾散,出现了一名少年童子模样,眼眸却沧桑的人。
他皱眉看向遥远的南方:“这气息……怎么有些熟悉?”
此人,正是丹辰子。
他当年与石昊有过一番结交,不过却也没把石昊太过放在心上,只算个颇为欣赏的后辈罢了。天人之血异动,气息浩荡,他远在中州,因曾见过石昊,所以才能有所察觉。
半晌后,那中年人自是在老者一番嘱咐后,千恩万谢的告辞。他刚一走,老者便闭目沉思起来。
沉思片刻后,他忽热吩咐道:“我要外出些许时日,此处尔等暂且打理。如有无法下手病症,万不可因贪图钱帛害人性命,败了名声。”
店内几个年轻人连忙恭敬点头答应。老者回到了后堂,片刻后,其身影便消失在此。
一座熙熙攘攘的城邑内,一间三层酒肆的顶楼之中,只有三人,一男二女。
正是一年来,近乎在南云大地销声匿迹的云外天、云仙儿兄妹,和他的道侣宁天。
云外天看着皱眉不解,忧虑重重,却不看他一眼的妹妹,不禁苦笑。
子午门,来历比之驭兽宗,似乎都要神秘。历次大乱中,总能存在。而其门下传人,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更很少与人动手。加上其天机推演之术的艰难,弟子数目少的可怜。
但,云外天作为当代子午门传人,却很清楚子午门的一项使命。
那便是,每当天地大变,有动乱将临的时候。当代子午门传人,必然要辅佐天命之人。
无论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这似乎与当年子午门的立宗,有重要关联。
而这样的使命,已经进行了八次。到云外天此时,即将开始的,便是第九次!
九为数之极,传言,到第九次时,一切恩怨的积累,一切岁月的变迁所遗留的问题,都将在此时,彻底的解决!
但……也正因为九这个数字的特殊。所以与前八次的有条不紊不同,这一次,却极可能多出许多变数!
就如同解一道谜题。纵然过程再如何精彩、顺畅。如最后最关键的答案是错误的,那么前面一切都不过是枉然罢了。
所以,他长袖善舞,寻找那个天命之人。并非他多么尊重这使命。相反,他却压根儿就没打算遵从所谓的命运。他的想法很疯狂,他想的是如果那所谓的命运之子,中途夭折了,又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呢……
若是别人,或许会被这天命二字吓倒。就算想探查,也让难以做到。可出身子午门的他不同,翻遍典籍后,他从许多蛛丝马迹中发现,前八次的所谓天命在身之人,虽然光辉灿烂,都拥有不菲的功勋。可到了最后,却全部销声匿迹。到如今,就连第八人的年代都太过久远了。以至于,竟没几个人知道曾经有那么八人,堪称惊天动地的一生。
正因此,云外天得出了一个大胆的推论。那八人……却是可能成为了某种仪式的祭品?
尽管,这念头很是莫名其妙,堪称疯狂。但云外天越是翻遍典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