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几坛美酒。梅下澈拨开细密的针叶,取下一坛,注视了许久。

“上一次开封是什么时候......”梅下澈困惑地回想着,不知多久眼神终于释然了。

待到夜幕降临,周围的山峰都隐匿在浓稠的黑夜中时,他才抱着这坛酒翻身下树,驾轻就熟地往唯一一个亮着的房间窜了进去。

一进去便看到谈更斜斜靠在榻上,手持竹简目光散漫地阅读着。听到响动立刻抬起头来:“梅关主,事情做完了么?”

好像刚睡醒一般,他的声音里拖着长长的尾音,还有一些懒散俏皮。梅下澈盯着他明朗俊逸的脸掩在橘色的衣袍里,只剩一双半阖着的清亮杏眼。

梅下澈毫无征兆地问了一句:“你喜欢橘色?”

好在谈更已经习惯了梅下澈的说话方式,悠然道:“喜欢。好看么?”

梅下澈扭过头去:“像个橘子。”

谈更:“啊?梅关主说我胖?”

梅下澈笑道:“像条橙色的晾衣杆。”

谈更:“梅关主像黑色的打狗棒。”

梅下澈惊讶地回眸道:“你说什么?”

谈更哈哈大笑,将衣服穿好起身,拍了拍梅下澈手中的酒坛,:“梅关主是好酒之人?正合我意。”

梅下澈将酒坛放在屋里唯一一张桌子上:“粗制滥造,也不知摆了多少年。”

谈更:“陈酿乃是上品。梅关主赶紧的拿两个碗来。”

梅下澈:“没有。”

谈更哑然片刻,道:“饭碗也行啊。”

梅下澈:“吾只有一个碗。”

停了一会,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道:“有一个木瓢。”

谈更喜道:“弱水三千取三碗,美酒一坛斟一瓢。梅关主果然是豪爽之人,喝酒就是要尽兴!”

梅下澈:“你这什么狗屁不通的诗?吾去取来,你切莫偷喝。”

待梅下澈离开屋子,谈更立刻扑到桌子前,一掌拍开封口,端起来吸溜了几口,只觉得一股劲辣直冲喉低,烧得五脏六腑都热了起来。然后,浓醇在口腔里翻涌一阵,极尽绵长。末了还泛起一点淡淡的果子甜味来。

谈更还没来得及惊奇,门外便传来梅下澈的声音:“不是教你别偷喝的么?”

一阵劲风袭来,谈更往一边偏去,一边笑叫道:“喂喂喂,不过是喝几口嘛,反正迟早要喝的不是么?”

梅下澈:“吾想跟你一起喝。”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轻松轻松,以后开始....嗯哼哼哼

(忽然跪下);各位智慧美丽的看官们赏小人点光吧......

第6章 赴乱

两人相对而坐,梅下澈将酒倒进瓢里饮了一大口,似乎是很久没喝过,灌下去时低低呛了一下,脸上泛起了些红。

谈更笑着看着梅下澈将嘴角边酒渍擦净,心想长得俊的人干什么都赏心悦目,被美酒呛到也很迷人。

梅下澈见谈更打趣笑着,淡淡瞟一眼:“吾非好酒之人。”

谈更接过酒瓢道:“晓得晓得,梅大关主心系武学,自然不喜沾这俗物。只是今日为何破戒了?”

梅下澈:“其一自然是为了招待你。你可是堕马关第一个外来人。你竟敢孤身闯入此处,便把好酒奉陪。”

谈更笑嘻嘻道:“谈某与梅关主有缘,心知一定会遇上关主。那其二缘由呢?”

梅下澈将头转向黑咕隆咚的窗外,不知盯着虚空中什么东西。谈更也不催他,径自一口一口地饮酒,心里却生出些不好的预感来。

“其二,为明日之行壮壮胆。”

谈更心里一紧:“何事?”

“吾听堕马群峰西侧山脚的村庄被山匪袭击了。”

要让堕马关关主亲自出马收拾的肯定不是小角色。谈更在脑海里快速过了一遍能叫的上名字的贼匪名字,但好像没有一个人是梅下澈的对手。

谈更问道:“究竟是何方神圣?”

梅下澈:“此人原先并非盗匪,兵器还是天下第一的。”

谈更讶然:“‘百里酩酊’?”

这“百里酩酊”乃三十年前一位名扬天下的镖师。此人护镖从不带兵器,一双虎拳足以与万剑匹敌。据说这人身怀多门拳法、掌法,其中“醉拳”最为显赫。天下兵器榜竟将他一双手记为天下第一兵器,连梅下澈的“炎亭”也委身第二。

消失多年,一现身便去打家劫舍,也不知这人隐退的几十载里被什么人哗啦啦地洗了脑,晕乎乎地将拳头从鸡鸣狗盗之人转向了金银财宝。

谈更轻叹一声:“梅关主,于情于理真是非去不可。”

“吾身为关主,身怀一身武艺,自然要平了这一方土地的难。”梅下澈低头看向坛中的酒,那酒被两人如此喝法,早已见了底,只剩一点被烛火照的细碎光晕。

梅下澈在朦胧的一片柔和的光里,一双瑞凤眼竟闪着狠厉的神色。语气平平,却教人不能怀疑这话里的决心。这样的梅下澈与春渔那日吊儿郎当的“江湖郎”大相庭径。他一只手握着酒瓢边缘轻轻晃荡,垂眸沉思,那多年积淀的高手之气终于露了出来。

“梅关主心怀黎民,谈某走马牌的事情先搁一搁罢。关主今夜好生歇息,明日谈某在此等关主大捷归来。”谈更不知不觉将语气放得十分恭敬。

然而梅下澈头一仰,举起酒瓢却没有一滴落下来,便沉着脸色将酒瓢重重砸在桌上。

“你娘的,这酒怎生不健喝?这酒瓢子莫非吸了些走?”梅下澈骂了一句。

谈更刚刚汇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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