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这样?”
西奈尔想不通,只好请教比自己见多识广一些的书灵。
“这个……我的魔法书里也没有说啊。”
安洁拉发现自己的魔法古籍里只记载了魔法,这些之外的知识她反而不太清楚。所以她认真地想了想,最后歪了歪头给出了自己不着调的答案:“或许你多练习一会儿就会成功了啊,毕竟没有人能一开始就适应每项元素嘛。”
“……是吗?”
西奈尔将信将疑。
刚刚走出魔法塔的顾希好巧不巧地就听见了安洁拉的这句话,莫名有些无奈。
让西奈尔陷入死胡同的是这个小书灵,点发他从死胡同里走出来的也是这个小书灵。真是有点“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的味道。
“贤者大人!”
眼尖的安洁拉第一个发现了顾希,扇动着翅膀就往那边飞去。西奈尔听到了声音,一扭头就看到金发的男人从魔法塔中走出,薄唇抿出一个好看的幅度,像是……在笑。
在笑什么?嘲笑?嘲笑他连水元素都感知不到吗?
脑海中突然浮现了昨夜男人掺杂着复杂情绪的双眼,西奈尔一皱眉,冷冷地扭过了脸。
这个小动作落在顾希眼中,让他再次想起了杨逍。不过他想到的不是杨逍的脸,而是那个男人绝对不会做出这种小孩子气的动作,他有的永远都是虚伪到不能再虚伪的笑。
“西奈尔。”
喊出了和自己闹别扭的主角的名字,顾希强压下和昨天一样落荒而逃的冲动,拉起了他的手。
听到男人在喊自己,西奈尔还没反应过来,手就被他拢住了。
温暖从两个人相贴的皮肤上源源不断地涌来,西奈尔忍不住低头,看到了男人的那只手。
男人的手很漂亮,和母亲一样纤细白皙,却又不同于母亲的柔嫩轻软,而是更加修长有力,骨节分明,漂亮得就像摆在父亲宫殿中的珍宝。
西奈尔一时弄不清男人到底想干什么,顾希也没有解释,抓住他的手,将力量灌注其中,推动着西奈尔的力量涌动。
一时间身体里盈满了充盈的火元素,全身都暖洋洋的,舒服得让西奈尔眯起了眼,惬意地就像是一只吃饱后在墙角下晒太阳的猫咪。
然后,一股冷意瞬间袭遍全身,火焰被熄灭,冰冷的水元素藤蔓一般将他死死捆住。西奈尔闷哼一声,痛苦地弯下了腰。
火与水两种元素在他体内厮杀,争抢着这具身体的主权。从没受过这种痛苦的西奈尔眼睛都红了,差点没哭出来。
幸好这种痛苦持续的时间并不长,水元素在身体里像条小蛇蜿蜒而过,一点点地消失在了每一个缝隙之中。
“难受吗?”
托住西奈尔一个趔趄就要往下倒去的身体,顾希道,“如果你修炼了水系魔法,那么以后也会那么痛苦,甚至比这更痛苦。”
“为,为什么?”
西奈尔红通通的眼睛呆呆地望着他,显然接受不了这么一个事实。
“因为元素和元素很难在一体在兼容。”
顾希放开了扶住他的手,道,“你天生就属于火系,这是你父亲留给你的天赋,不要让它埋没了。”
父亲留给他的……
他的父亲——
鼻子又一次酸涩到疼痛,西奈尔的眼睛泛红。他想忍耐,但不知怎么的,一对上男人的双眼,一切自制力都化为乌有,眼眶很快不受控制地溢满泪水,视线也随之模糊不清。
他一低头,豆大的泪珠就滚落了下来,砸在浅浅的草地上。
魔族生性寒凉,很少有亲人的概念。可西奈尔不一样,他虽然继承了这份血统,但并不像真正的魔族那般冷漠。不过,也比顾希所见到过的失去了父母的孩子要多一份理智。
理智不代表不悲伤,顾希是亲眼看着这个年纪尚小的孩子把悲伤注入了日复一日的修炼中的。魔族记仇的性子刻入了他的心中,明明还人事不知,却独独明白自己要变得更强,强到能够为父母报仇——
如果有一天他真的知道了自己也算是他的仇人,会不会对自己下手呢?
或许自己应该对他好一些,再好一些?
无声地叹息,顾希发现自己是真的做不到曲意逢迎这种事。要是做得到,也不至于一开始就和西奈尔闹僵了。
所以,还是顺其自然吧。
一只温暖的手拂上了自己的脸,西奈尔下意识地要去汲取这份温暖,眼角的泪水就被轻轻擦去了。
“你要变强。”
拍拍他的肩膀,顾希的语气是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缓和,“以后你会有足够的实力保护所有你想要保护的人。”
“只是,变强不只有埋头死学这一步,你要清楚什么是正确的路。急于求成只会事倍功半,明白吗?”
顾希的话有些生硬,这是他第一次以“长者”的身份去教导这么一个孩子。而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鼓励或教导别人的经验。
听着男人的话,西奈尔怔怔地傻了一会儿,再次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想到第一次感知火元素时的轻松和第一次感知水元素的艰难,似有所悟。
然后,他用袖子抹干了泪水,抿着唇,眼中仍存悲伤,却比刚才更加坚定。
顾希明白不需要自己多说什么,主角自己就能感悟到火元素对他而言的特殊和唯一,就像他不需要自己教他如何掌握火元素也能从容地释放出火系魔法那样。
看样子这里已经不需要他了。
他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