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医皱眉:“你这习惯也太……”
“怎么了?”黄晟一脸坦然地回头看他。
校医斟酌了一下词句,只说出四个字:“容易招狼。”
“哈哈哈, ”黄晟大笑, “都是男人,怕什么,你又不是gay。”
校医微笑:“谁说我不是?”
“……”黄晟一个箭步钻进浴室。
“开玩笑的, 我确实不是。”校医诡计得逞般地笑起来,慢悠悠地说,“我是直的。”
“你吓死我了,我以为我对你xìng_sāo_rǎo了呢。”黄晟松了一口气,打开花洒,让无比寒碜的小水流从头落下。
“不过你这个习惯确实要注意一下啊,”校医笑道,“万一以后和男朋友住店,不是勾引也成勾引了。”
浴室里水流声倏地停了下来,静了几秒钟后,黄晟崩溃地叫:“为什么你默认我是gay?难道我外表看上去特别娘c吗?”
“这个……”校医被他问住了,噎了一会儿,勉强找出个理由,干巴巴地说,“你不娘c,只不过我是医生啊,能看出来的。”
“哦。”水声重新响起。
黄晟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包得非常严实,睡衣扣子甚至系到了最上面一颗,吹干头发后爬上床,歪头看向隔壁正倚着床头看书的校医,出声问:“哥,你从哪儿看出来我是gay的?”
“其实不是我看出来的,”校医无奈地说,“来时的路上,我坐在你前面,听到你和那个男生的对话了。”
黄晟吃了一惊:“我们声音那么大?那……不止你一个人听到了吧,我靠,这是要公开出柜的节奏啊。”
嘴上这么叫着,其实他心里倒没什么大波澜,毕竟这些年在熟悉的老师和同学面前,自己一直处在透明柜,出不出无所谓,倒是肖祺……据黄晟所知,制药班是有不少女生对他有意思的,这下估计男神形象要幻灭。
校医放下书,看向他,笑道:“你们声音不大,别人应该听不到,我也没怎么听清楚,但那个男生看你的眼神,和看别人不一样。”
黄晟笑起来:“怎么不一样?”
“特别专注,你像是他眼中唯一的风景。”
黄晟莫名觉得耳朵微微发烫,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耳朵,嘀咕:“你这说法有点文艺啊。”
校医看着他烧成红色的耳朵,笑了笑,目光转回手里的书上,淡淡地说:“人这辈子太长了,遇到的人也太多了,这么多人里想找一个两情相悦的却太不容易了,既然遇到了,就抓紧吧,别辜负了这份好运气。”
黄晟笑容不由得黯淡下来,怔了半晌,才自嘲地低声笑笑:“什么好运气……”
大山的夜晚一片寂静,清凉的晚风吹进房间里,夹杂着淡淡的蚊香气味,让人惬意极了,黄晟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看着窗外满天繁星的夜空,久久没有睡意。
他脑中一直回响着校医的话——找一个两情相悦的太不容易了。这个社会,网络的发展让相遇变得极其简单,相爱却很难,每天能与成百上千人擦肩而过,映入眼帘的却都是千人一面,相互都没有关联。
黄晟闭上眼睛,眼前浮现出肖祺专注的眼神,点漆般的眸子中倒映出的,是自己的身影。
他伸出手,在虚空中抓了一把,仿佛抓住了一份好运气,他将手收回来,按在胸前,感受着掌心下心脏的跳动。
——这份好运气如果错过,可能茫茫人海,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晚上想得太多,让他深山第一夜睡得辗转反侧,早上起床时发现自己落枕了。
捂着脖子往食堂走的时候路过肖祺房间,正好房门从里面拉开,肖祺和李雪风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怎么了?”肖祺疑惑地看着他。
“落枕了。”黄晟痛苦地说。
肖祺伸手捏住他的后颈,一边走路一边轻轻按了几下:“好点儿了吗?”
“你那两下跟猫挠一样,怎么可能有用啊?”黄晟躲开他,“别瞎按了,回头我让韩哥看看。”
肖祺一怔:“韩哥是谁?”
“校医啊,跟我住一个房间。”
肖祺想起来那个校医,来时在大巴上他们曾打了个照面,他发现对方就是当初黄晟吃烧烤跟人打架那晚在校医院值班的那个校医。黄晟那时候正赌气,闭着眼睛靠在车窗玻璃上睡觉,校医回头看了自己一眼,那一眼看得自己浑身不舒服,好像被他用x光从头到尾扫射了一遍的感觉。
但如果他能把黄晟的落枕给缓解了,眼神再不友好,又有什么关系?
几个人说说笑笑地走去食堂,果然如黄晟所说,一桌子野菜窝窝头,连粥都是杂粮粥,虽然味道不怎么样,倒是非常养生。
肖祺拿了两个白煮蛋过来,在桌子上滚了滚,一边剥着壳一边和同学聊天,剥完随手将白嫩的鸡蛋放进黄晟的咸菜碟里。
旁边那同学眼睛都直了:“我靠!你俩这是有奸情吧,唉……我们生科院又少了一个直男啊。”
“可怕啊,男神都成基佬了……”另一个女生仰天长叹,“给我们留几个直男来yy一下怎么就这么难呢?”
“姐妹们,你们有没有发现,李雪风都不跳出来反驳!”
李雪风往窝窝头里塞了满满的梅干菜,正吃得欢着呢,闻言抬起头来,理直气壮地说:“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直男。”
“我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