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玉笑着拿过她的试卷,“哪一道我看看!”
“呐,就是这道!”杨春妮瘪着嘴拿笔指了指,抬眼期待地看着徐玉,老实说,她对于自己的新同桌还是挺满意的,之前一直戴着口罩,又总是低着头被人欺负,她对这类人一向是同情万分。没想到请假一个月治好嘴巴脱下口罩的徐玉长得这么好看,相处下来,性格又温柔,最重要的是问她题目,从来不藏私,不像有些成绩好的,问她们问题,总是一脸的不耐烦。
也难怪徐玉现在取代林悦成为班里的新班花,听说,就连林悦的男友梁飞也常常来班里找徐玉,啧啧!梁飞也真是够恶心的,林悦才死没多久,这花花肠子就又开始了!幸亏徐玉定力强,面对男生的追捧,从来不像林悦那样傲气地过分,总是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也难怪那些男生被拒绝后,还是愿意跟她做朋友!
杨春妮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又努力听着徐玉的讲课,在反复询问了数遍后,杨春妮终于弄懂了,一脸感激地抱着试卷道谢。
“不用这么客气,大家都是同学,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徐玉笑得温柔,微微弯起的眼睛让人看了就心生喜意。
只是,杨春妮揉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眼了,“徐玉,你的嘴巴是裂开了吗?怎么好像上嘴唇那里有一道疤一样,好明显啊!我怎么记得早上没有的啊!”
徐玉有些慌张地捂着唇,“是——是吗?可能是你看错了吧!你先把错题改正好,免得待会儿又忘了!”
杨春妮连忙点点头,“说的对,我得赶紧记下来!”
看见同桌埋头继续学习后,徐玉曲起手臂,借着堆积在那儿一叠的书本,挡住旁边的视线里摸出一把小镜子,对着自己的嘴巴使劲地照着。
镜中,那原本被粉底遮盖的浅浅的伤痕应该是看不到了的,但是现在却咻地凸起,就像盘踞在上面的肉色蜈蚣,狰狞又丑陋。
徐玉惊愕地瞪大眼,受惊似地将小镜子盖了下去,泛白的指尖狠狠地抓着手柄,内心充满了惶恐,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开始反弹了?对了,找《艳行术》,找《艳行术》,这个上面一定会写原因的!
徐玉惶然地咽咽口水,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努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里拿出《艳行术》后,慌慌张张地翻看起来。
终于在最后一页发现了一行蝇头小字:逾期二月未献祭人头,则法术反噬。
反噬?!法术居然会反噬?
徐玉攥紧了手中泛黄的书,内心惶惶不安,她居然没有发现这个点!她当时怎么就没有发现这个?徐玉的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着,苏芝跟林悦的死,相隔不到两月,所以她才没注意。近期为了期末考,她要补上落下的那一个月的课程,所以一直没有对秦炎下手,不知不觉就过了两个月。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为了维持她的美貌,她岂不是要每隔两月就要开始杀人?!
徐玉将头搁在自己的手臂上,完全无法接受这个事情,苏芝跟林悦都是死有余辜,她们死是活该,可是其他人,她们没有错,她不想滥杀无辜,她不想成为一个没有人性的杀人魔!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徐玉无助地小小声地啜泣着,她没办法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变成可怕的冷血的杀人狂魔。
徐玉矛盾而又痛苦,享受过阳光照耀全身的人根本就无法再接受自己回到地狱,她是如此贪婪地想要日日夜夜沐浴在暖阳之下,她受够了地狱的阴冷和黑暗,她不想回去,真的一点都不想!
她不想要再看到那些同学看向她的目光重新变得嫌弃又厌恶,就像臭水沟的老鼠,等待她的永远是别人的恶意。
可是——徐玉的目光变得迷茫起来,她真的要继续这样走下去吗?手上沾满鲜血地活着?就像魔鬼一样,靠着杀人来获得美貌?
她完全能想像到要是她一步步踏入深渊后,就真的回不了头了,就像一个恶性循环的圈子,一环扣一环,怎么也解不开。
泪水沾湿了她的手臂,哭红的眼睛让她看上去可怜极了,她紧紧咬着唇瓣,被泪水打湿的睫毛不住地轻颤着,双眼无神地看着前方,是继续沉沦还是回到不堪的过去,该怎么选择?谁能来帮帮我?
她在心里无声又绝望地呐喊着,感觉自己似乎又回到了当初那个选择的十字路口,那一次,她在绝望之下选择了《艳行术》,这一次,她又该如何抉择?
尝到了甜头后,就像罂粟一般难以割舍下来,但是内心残存的理智告诉她,这样不可以,真的走下去的话,她还是当初的那个她吗?
“徐玉,你怎么了?”杨春妮写完了错题,扭头不经意间看到同桌趴在课桌上,肩膀微颤,似乎在哭。
徐玉心里一咯噔,连忙胡乱地抹了抹眼泪,声音有些慌乱道:“没什么,没什么,同桌你还有什么不会地方不会吗?”
杨春妮听她说话的声音不对,明显是带着哭腔,连忙凑过去,小心道:“徐玉,你是不是哭了?出什么事情了?”
徐玉偏过头,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脸,“没什么,刚才不小心眼睛进了沙子,现在没事了!”
杨春妮一点都不相信她的说辞,怎么可能好好地眼睛进了沙子,她对现在的徐玉其实挺有好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