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组!我看你们当中也找不出个狙击手了,枪法烂到连地上爬的龟都他娘的打不着!”
这句话实在够狠,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士兵们即使心里憋着气不服那也没用。在这里,只有实力才能说话。这里不相信眼泪,但认同汗水,是强者的舞台,也是弱者的地狱。
下一组紧跟其上,贺九山伏地架枪,以令人瞠舌的速度装接零件,咔地一声,手推进弹匣拉保险抢先在其他人之前瞄准射击。
叭叭叭!
十声枪响后,200外的靶子上所有的弹坑都落到了十环道上,士兵们因为距离太远看不到,可贺九山心里明镜儿似的,嘴角弯起一个傲视所有锐利张扬的弧度。
要说贺九山家里最不缺的那就是枪,军队里的枪和美式的枪,轻型机枪和重型机枪,只要是枪甭管什么型号外来的还是国产的,立马就能上手。贺九山对空气的风速湿度也掐得十分准,贺司令打小就把他提到射击场和士兵一起练习射击,十一二岁射击成绩就赶超队里的狙击手;这么算下来那也是从小和院里的兵有了革命战友情谊。
直到接下来的移动靶场地演练,这帮士兵才真正见识到了贺九山在射击科目上感叹到令人发指的超强能力。
教官看了眼看着贺九山的前进射击的后背,再对上手里的表,眼里挂着一丝赞赏。一个合格的狙击手的反应速度是2.5秒,而贺九山的反应速度是2.3秒。
贺九山擦了一把汗,走下射击场。
这不是他的极限,他最厉害的技能就是能在50公里时速的汽车上准确击中200米外的人靶,从30米外将榴`弹精准投进小汽车的窗口。
林帅帅在射击上面刚被教官奚落了一顿,看到贺九山的满分成绩自然视为神一样的存在。
“你这枪法怎么练的啊?有啥秘诀没,教教我呗。”
“没什么秘诀,枪法就是靠子弹喂出来的,另外你只要天天摸枪,有了手感就都好说了。”
贺九山说。
“跟教官讲的一样,等于没说。”
“道理是一样的,所以最终看的就是你的悟性了。”贺九山侧过脸眼角上挑一个坏笑。
林帅帅被噎地干瞪眼。
射击训练还在继续进行,贺九山坐在一边看着,然后眼睛转而望向另一个正在做擒拿格斗的训练场。
在好几个人的重叠和摔打踢踹的动作中,贺九山透过他们,远远地和准备区的刘半城四目相接,这一次,他们没有马上撇开视线,而是互相看着;在那头,刘半城仿佛是笑了。
“你跟我们班长是之前就认识的吧?”
林帅帅突然问。
贺九山收回目光,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我觉得班长他对你跟对我们不一样。”他突然说。
贺九山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他自己倒没发觉,大概对刘半城来说,给他刷鞋以及单兵测试对抗拉练时留下干粮和水只是再寻常不过的战友情。
林帅帅摇头,“他对我们班的每个人都很照顾,是我们的模范兵,可是他对你吧那种照顾特别过;可有的时候我又感觉他对你特别冷,故意避着你远着你,眼睛里偶尔会带着团火,一股恨意。”
贺九山一愣,“你神经有问题吧?”
林帅帅歪着头一副费解的表情,“就那种感觉吧......我也说不上来......”
贺九山一言不发地坐在地上,头低着,脸隐在帽檐下的阴影,陷入了沉思。
第20章 20
夜间下起了绵绵小雨,营地的上方笼着一层浅白朦胧的水汽,给半个多月以来烈阳炙烤的肃整基地带来一丝难得的清凉。
黑暗中向哨位走来一个端着枪的士兵,步伐稳健,身形凛然。
“换岗了,班长,我就先回去了。”林帅帅甩甩酸痛的脚,对刘半城说。
“嗯,早点休息。”
林帅帅正面迎上换岗的贺九山,呵呵一乐,“我睡觉去了,这美好月色就留给你俩驻守了啊!”
“滚。”
隔着铁丝网包围形成直角的两边,贺九山和刘半城各端着枪笔挺地驻守在营地的四方视点观察处,密密的毛毛雨打在钢枪上,反射着白光。
过了一会儿,刘半城突然开口。
“射击场上干得不错。”
贺九山轻扬起嘴角,语气吊儿郎当,“在训练场上偷瞄我呢?”
“你那边的呐喊喝彩声都快把营地掀翻了,还用得着偷瞄吗?”
“还是没你厉害。”
月亮反射的光将刘半城的影子倒影在他的旁边,端着钢枪,身姿笔直,贺九山看着那道影子,就在他的脚边,随手可及。而实际距离真人,还有转过身一个直角的弧度,这个平常人一探头就能越过的距离,对于贺九山来说确是无法企及的距离,他现在是一名战士,一个士兵,驻守在岗位,只能目视前方,身体绷成一条线不容许一丝一毫的偏倚。
传过来的,只有夜幕下轻微的低语。
“会有一天,你比我更强。”他说,声音带着温情,却很坚定。
贺九山望着营区上高架台上竖起的一面国旗,在风中呼啦啦地摆动摇曳生姿,威严而又庄严,带着让人心安的力量,那是在这里所有煎熬奋斗的士兵的信仰,是绿色军营里用意志的血滴和拼搏的汗水酿成的永驻红色。
“我们大院里的国旗,跟这里的一样红,从我房间的窗子推开就能看见,军区的兵都在那个台子底下升国旗唱国歌。”
贺九山带着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