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对不起。”沈寒来到老家院的近前,满脸愧意地答道,“贵府的少奶奶不堪受辱,已经……”
“什么?”不待沈寒说完,老家院已然明白了,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便晕了过去。
正当沈寒为老家院顺气之时,远远地只听一阵人声嘈杂,原来,早有丁府的家奴,趁月影杀三鬼之时,偷偷地从后院溜走,跑去安阳县衙报官。
那安阳县令向来是跟丁家狼狈为奸,丁家三鬼即便做出再丧尽天良之事,有人前来报官,也只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甚至会颠倒黑白,将前来报案之人以莫须有的罪名下了大狱。
如今,当丁府家奴来报,是丁家三鬼被人杀了,这安阳县令焉能坐得住?每年的千两雪花银就这么白白没了,焉能咽下这口气?
是故,这县太爷二话不说便要将沈寒与月影双双拿下。
“你便是安阳县令?”月影见状,不慌不忙地来到那位生得肥头大耳的县令面前,不跪不拜,只是从怀里取出一枚玉佩向那县令面前一晃,“你可识得此物?”
“这是?”县令稍一犹豫,倒是站在他身旁的师爷眼尖,“启禀老爷,此人动不得!”
语毕,便将身子前倾,凑到安阳县令的耳畔低语了几句。这几句不打紧,直说得那安阳县令一个劲儿地用宽大的袍袖擦拭着额前的冷汗:“哦、哦,原来如此。”
月影微微一笑便将那枚玉佩收好:“不知大人打算如何处理此案?”
“这个?”安阳县令冷静了片刻,摆出一副公正廉明的架势,“适才有人证指出,那丁家的三位恶少,当街强抢民女,适逢两位侠士路过,仗义相救。”
“好啊!”
“说得好!”
安阳县令的话未讲完,从周围的人群中便传来一阵阵叫好声。安阳县令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说道:“丁家那三位恶少死有余辜,故而对两位少侠不予追究。至于那自尽的女子,命丁家赔偿纹银千两好生抚慰。”
随着安阳县令命人打道回府,周围的人群亦渐渐散开。
丁家的三个恶少总算是恶有恶报,只是可怜了那无辜受辱,自尽而亡的文府少奶奶。
沈寒与月影此时并未急着离开,而且先行帮着老家院简单处理了一番文府少奶奶的身后事,这才在老家院及文府的两个家奴的千恩万谢中跨上白马,朝着庆州的方向扬长而去。
月影的这番举动,令沈寒不由得在心头再次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月影不过是一界江湖人,他让那安阳县令看到的玉佩究竟是何物?是何人所赐?竟然能令形式瞬间扭转?这个月影,他的身上究竟埋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疑惑归疑惑,回想起跟月影并肩而战;回想起月影为了自己的双手不沾那污浊的血迹挺身而出,心下总是难掩一丝感动。
唉,真是谜一样的月影……
然而,这谜一样的人儿,却在赶了大半天路之后,直直地从马上坠落了下来。
身子是凉的,惨白的面色,唇角渗出的血丝令将其拥在怀里的沈寒不禁莫名的心疼。
紊乱的脉象,令沈寒蓦然想起那一夜给月影拔针疗伤,那一夜,当他跟江隐一道查看陈安中毒一事返回,发现人已不在房中。
再见月影,是他带着解药来投诚。
明明知道月影身上的伤势不轻,可是……唉,真是糊涂!
“这……是哪儿?”当月影悠悠然地醒来,看见沈寒背对着自己不知在做些什么。
“你醒了?”沈寒转过身来,手里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蔬菜粥,“这里是贺县的驿站,地方比较偏,找不到太好的食材,你先将就着喝些吧。”
心头不禁一热,虽然没有什么力气,但月影依旧挣扎着直起身子,伸手去接那碗粥。
“别动,”沈寒舀了一勺粥,吹了吹,这才送至月影的唇边,“我喂你。”
作者有话要说: 祝各位小天使看文愉快o(n_n)o
☆、第四十章
“美人哥哥,下雨了,你怎么不回家?”
“美人哥哥,娘亲说,亲亲痛痛就会飞走啦。”
“美人哥哥,给你糖饼……”
蹙着眉,半张着的嘴里含着沈寒喂进来的蔬菜粥,月影用心品味着这粥里每一丝的味道。
“哗……”猝不及防的一口血喷出,捂住胸口,眼前一黑,月影整个人便斜斜地倒了下去。
蚀骨销魂针,最忌动情,沈寒不知,可是月影知道。
当一股暖暖的热流涌向四肢百骸,清醒过来的月影不由得面露歉意。
“你身上的这些针究竟是怎么回事?”沈寒的语气充满关切。
“没什么,不过是蚀骨销魂针而已。”月影淡淡地答道,“十多年了,都习惯了。”
“习惯?”沈寒的声调忍不住高了几分,“你体内的针少说也有几百枚,你……”
“死不了的。”月影虚弱地笑了一笑,安慰道,“我真的没什么。”
“你放心,”沈寒凝眉道,“等到了阿隐那儿,我会帮你把体内的银针都取出来。现在,我手里没有必备的东西,强行取出,你会更遭罪。”
“有劳公子挂心。”月影浅然一笑。
“你……”沈寒顿了一顿,“你也不用喊我什么公子,叫我阿寒吧。”
“……”
“怎么?”沈寒笑道,“梦里这么喊我,醒了反倒拘谨起来了?”
梦里?月影凤眸低垂,何止是在梦里,“阿寒”,这两个字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