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前,他开始追随王,却只是王信任的丞相,而五年前,王说,他是属于王一个人的蝉,如今乃至以后,他会一直陪在王的身边,如他说的那样——有些东西,是比爱更加深沉的;处于两个人之间的,还有陪伴。
帝微微张开眼,让人得以看清那眼眸中的蔚蓝,“看来,比我想象的要好。”
王轻咳一声,冰冷的眼眸扫过帝,却在看向他时化为一抹温柔,打断了二人的“叙旧”。
帝耸了耸肩,忽视了王的眼神,直接说出了此行的目的:“其实,我这次来,是关于夜的事。”
“除了他,也无别的理由了。”王淡淡地开口,语气却不似眼神那般冰冷。
“有这么明显吗?”
帝的指尖缠绕着垂下的发丝,隐约露出一抹暗红,有些无辜地看着他,他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却在看到那一抹暗红后,蹩眉道:“garth,你的头发不是染的?”
“染?头发如何染?”帝嗤笑,“是假发。”
“那你准备,怎么把哥哥从战场中送出来?”他开口道,眸中满是忧思,“如果不能解决哥哥头发的问题,实在不能偷梁换柱。”
作为北方的皇,是绝对不能再战场上平白无故地消失,而且必须有个“尸体”,才能让所有人相信,皇是死了。
问题就在这里,皇的替身,无处可觅。
“说来,这位兄长的发色也有点奇怪,为什么会有参着蓝的银色?”王开口问道。
“以前,哥哥的头发也和我一样,是墨蓝色的,只是被妃嫔所害,下了剧毒,后来用以毒攻毒的方法好歹是保住了姓名,只是,因为两种毒的毒性太烈,哥哥昏迷了一天一夜,醒来后头发就变成了银蓝色。”他眸中闪过狠唳与心痛,最终化为一抹无奈,“本想着,若是有方法改变发色就能偷梁换柱,可是这有不可行……”
用同样的毒,把另一个人的发色变成皇这样就更不靠谱了,且不说墨蓝色头发发也稀少,就算找到了,谁能保证在九死一生的情况下,那个人能活过来呢?
最重要的是,寻常人怎会有皇的风霜傲骨,怎会如雪中红梅般傲然盛放?
所以,如果皇能“死亡”,后面的一切都可以理顺成章,将皇的“尸体”偷偷带出来也可以暗箱操作,但若皇无法“死亡”……就连失败,也说不通。
“不用替死鬼也行。”帝轻声开口,“假死。”
“怎么说?”
假死倒是一个办法,只是呼吸、心跳、脉搏,这些东西,该怎么掩饰?总不可能不经过仵作,直接把人认作“尸体”吧?
“我们西方的医生从几种植物身上提炼、综合出一种物质,能让人失去意识两个时辰,期间脉搏和呼吸无法探测到,但人的正常机能仍持续运作。”帝有些庆幸地说,“还好当时为了观察后续反应,没有这么快将疑似死亡的实验体处理,不然……只能让他来一出‘畏罪潜逃’了,虽然他一定不会答应。”
帝睁开眼,清晰可见,眸中满是信任:“剩下的,交给你们了。”
他思索片刻,抬起头,微微一笑:“两个时辰,绰绰有余。”
最坏的打算,一个时辰就够了,如今有两个时辰,不仅可以算进去一些突发状况,还可以把足迹处理的更加完美……
帝重新眯起眼,挂起的笑容多了几分真诚,“需要谢谢吗?”
“需要。”他带着笑,理所当然地看着帝。
帝重新换上了似笑非笑的样子,一条蔚蓝的缝中飞快地闪着光芒,把玩着手中的发丝,歪着头看着他,“嗯哼,如果你受得起。”
“算了,恐怕谢了之后,我就要担心以后的生活了。”他轻笑,目光却移向王。
王头也不抬,淡淡地开口:“放心,他会担心的,比你多。”
帝摆了摆手,站起身,“呵,真是羡慕死孤家寡人了……再见,走了。”
目送帝远去,他再次看向王,王注视着他的眼眸,无人开口,一切又尽在不言中。
马上,就结束了。
明日,帝会带着皇离开,王将成为这天下新的主人,而他,将永远伴在王的身侧。
可是……在王看不见的地方,他眸中掠过思虑。是不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有些焦躁的心慢慢平静,他放下手中的茶杯,微微一笑,目光转向远方,划过一抹沉思。
“传令,三日之内,攻下国都。”
军令在军中迅速传播,明明几乎入冬,士兵们却不由得热血沸腾……三日之内,这天下便会冠上王的姓氏,而他们,都是开国的功臣!
他与王一起走出营帐,远方的宫城在云雾之中若隐若现,心中不免涌上期待,期待的背后是不言而喻的激动。
站在王的身边,十指交缠,他浅笑,望向远方,掌心传来令他安心的温度。
这样,足够了。再也不会放手了……
其实用不着三日,我们要相信,暗箱操作的力量是伟大的,一日,王与皇的第三次相逢,便在远远的城墙之上。
正如所言,皇是风骨傲然的雪中红梅,即使城墙之上只余下皇一人,即使北风呼啸着血海尸骨,那天地之间,依旧只见得皇的身影。或许并非陌人如玉,并非君子如斯,但皇绝世无双,翩翩依旧。
“终于来了,王。”白色面具下是完美的笑意,皇的眸中是一如既往的温和,还撤去了冰冷逼人的气势。
“来了。兄长。”王淡淡地看着皇,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