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时候,祁老汉还算有着一头乌黑油亮的头发,现在却已经成了地中海,这样着实难看,他也不愿意戴上假发,索性全部剃光,每每对镜自览,还觉得不错,这样才像个男人。

祁老汉由此可见,对于男子汉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是过分执着的,可是到底为什么执着,就算是和他半辈子的老伴赵阿婆也不清楚。

赵阿婆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文化程度也很高,但是却思想陈旧的就像是被一不小心封在了厕所下面的酒,那些污秽恶心的东西渗透进去,将里面原本的清冽酒香瞬间变成了难以消化的味道,并且孜孜不倦的影响着其他人。

赵阿婆这辈子其实最得意的就是生了两个儿子,小地方,尤其是这个小镇上,重男轻女的格外严重,他先后生了两个儿子,当时也是红光满面了许久,可是后来却觉得大儿子是自己一家的耻辱,这种先丢脸,后膈应的感觉,赵阿婆比谁都说的多,比谁都感觉自己像个受害者,好像这样天天挂在嘴边,那个让家里沦为亲戚好友茶余饭后的谈资的儿子成为那样的人,和他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赵阿婆看上起比祁老汉要老上许多,脸上赘肉横生,眉形上挑,眼角看人,哪怕不是长着一副尖酸刻薄的模样,也给人不大好的感官,好像这个人一张嘴,就要吐出些什么得理不饶人的话。

而事实也正是这样:

“祁清越,快七年没有回来了,都不会喊人了吗?”赵阿婆,也就是祁母,仿佛习惯对着大儿子这般苛刻到吹毛求疵,“我一直以为你在外面会变好,现在……却……”她在某些方面和儿子是极其相似的,都是会窝里横,对着外人都留着那微不足道的小心眼,并不随便怼人。

祁清越坐在餐桌旁,面前是铺着秀纹的白色餐布,在偏黄灯光下的泛着华丽光芒的高脚杯,还有被消毒后干干净净的餐具。

桌上除了这些没有其他东西,也没有人点餐,服务员倒是进来询问了一下,并且放下了菜单,态度礼貌的让人跳不出毛病,哪怕看出来这个包厢里面正在预热一场好戏,但是也没有半分停留。

祁清越冷淡的说:“阿姨好。”

祁母真是一口气差点儿没上来,好几年没被这么气着,脸色都绷不住的发青,再者,周围还有着几个过来助阵的亲戚,她是不愿意被看笑话的,于是推了一把旁边的老伴,说:“你看看他,早就告诉过你不要再喊他回来了,还好心好意的给他安排相亲,这种人就是良心被狗吃了的。”

“还有,你看他变成什么样了?听放儿说还去整容了,弄的比以前还不像个男人。”

这个时候,祁父才看了看祁清越。

其实祁清越在祁父眼里倒是没有太大变化,只是正青春的时候是这副模样,现在都快三十的人了,还跟个妖精似的变的更加耀眼,这就很看不惯了。

再来,一个男人这么在乎外表做什么?!

祁父又看了看旁边出入带助理的戚桀,半晌,说道:“祁清越,你到底想干什么?”

祁父把视线又落在坐在中间的小男孩身上,眉头能夹死非洲大蚊子的,说:“要不是放儿和我们说你可能会带个男人回来,我们都还不知道,你就这么觉得我们家丢脸丢的还不够吗?”

“我不会承认这个人的,让他出去,我们好好谈,不然就你跟外面到旁边的包厢去,我可没有多余的钱帮你付这个包厢。”

祁父说完,发觉到了那个残废后面站着的青年在笑,愠怒不已却又忍着,感觉面子挂不住的说:“我也以为你到外面这么多年已经变好了,听放儿说你还是有公司要的,虽然肯定是个什么破烂公司,但是也还是接触了不少人,改改你那倔脾气,没想到还越发不可收拾了是吧?!”

说道这里,一直没有说话的戚桀看了一眼全程都冷着脸,强撑着的祁清越,说:“我可以说话吗?”

祁清越抿唇,道:“不用,我自己的事情,我可以收拾好。”他强行给自己催眠一般的勇气。

戚桀闻言不作声了,伸手将手心放在坐在中间的小男孩头上。

小男孩抬眸,默默的牵着祁清越衣角不放。

十分钟前,在祁清越跟着这个其实真的不熟,但是却印象深刻的轮椅大佬走进包厢,然后被祁母自以为是捉gay在此,轮椅大佬异常配合他的开始进入假扮情侣模式,等祁母一脸糟心的叫他们等着,出去叫亲戚们到这边来的时候,祁清越才小声的询问对方这么做的原因。

——没有原因。

好好好,你是大佬听你的。

反正祁清越觉得自己不亏,他现在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要好好扇死这些总说和他断绝关系,但是又一直对他生活指手画脚的人。

现在和最初的计划并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男友的演员换了一个,剧情还是一样的要走。

因此,祁清越在祁母带着一大波亲戚来到这个包厢前,都用一种很微妙的感激眼神看着轮椅大佬,原谅他不知道这个人的名字,轮椅大佬又用第一次见面时的那种奇怪的眼神看他,然后露出了个浅笑。

不知道是在笑他这些事情的奇葩,还是单纯觉得他这个人很好笑。

不,应该都不是,或许是看他这么好看,娇羞的低头一笑呢,只不过气势比较冷冽,所以让人看不出来。

总是能找到很多安慰自己的方法的祁清越迅速和轮椅大佬结成打脸联盟,连带着章泽小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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