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面,几次追求,陈复问他:“我们就做朋友不好吗?”
他豁出去的答:“不好,因为我喜欢你。”
然后他又用强调重点般的样子用中文重复了一遍,来表示自己的坚决。
陈复无奈的看着他。
却没有提出绝交。
钟既明看到了希望,更加小心的和他相处,不着痕迹的温柔对他,追求他,照顾他。
陈复没什么表示,那些付出石沉大海般,投下去,激起一点涟漪,很快又消失不见。
然而钟既明还是没想过放弃。
于是终于有一天,陈复向他说出了自己的故事。
他说一句:“我有一个忘不掉的人。”
他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告诉钟既明:“我以前有一个交往了好几年的男朋友,虽然我们分手了,可是我一直忘不了他,我知道你对我很好,假如你在知道了我心底还有另一个人的同时还能继续喜欢我三个月,也就是一百天左右的话,我想我们可以试试。”
钟既明惊喜的看着他,心中感动激动到不能自已,然后紧紧抱住了眼前的男人。
男人的身体有些僵硬,随后认命般的,渐渐地,一点一点放松了下去。
钟既明觉得,自己一定能够让他忘记那个男人。
自己会把最好的感情都送给他,自己会照顾他一辈子,给他做饭,给他打扫房间,直到两个人都成为白发苍苍的老头子,走进坟墓里。
这是他对自己许下的诺言。
他是如此坚信,甚至连一点不好的联想都没有。
然后他也做到了。
之后的三个月,陈复彻底撕掉了自己的伪装,露出阴郁的一面。
之前温和的外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大片大片的黑暗和悲哀,偶尔他喝酒吸烟,呼出的气仿佛都带着颤抖,辛辣的酒,苦涩的烟,钟既明在一旁陪伴着他,等待他睡着后,小心的把他放到床上。
然后陈复突然醒了,问他:“你想和我上床吗?”
钟既明毫不掩饰道:“想。”
陈复主动吻上了他的唇。
那是他们之间的第一个吻,没有钟既明想象中的温情,没有两情相悦的含情脉脉,没有红酒,没有玫瑰,只有他一厢情愿的爱情。
他回应了他。
吻完以后,陈复的身体还是颤抖的。
他可能正经历着无人能懂的煎熬,可能有理智正在和感性拉扯,钟既明能看到他的纠结和痛苦,可没办法感同身受。
陈复迅速推开他,“我没办法和你在一起。”
钟既明懵了。
“如果你再在我身上投入感情,就是在浪费时间。”
“可我已经浪费了那么多时间了,更何况,如果你不想我在你身上浪费时间,又为什么一开始就给我希望?让我追求你三个月?”
陈复沉默了。
他焦躁的点燃了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才感觉自己的情绪稳定了下来。
钟既明凝视着空中飘散的烟,表情带着一丝受伤。
良久,陈复吐出一口烟,嗓子沙哑,“对不起,我利用了你,”他顿了顿,“我那么说,其实只是想让你帮我摆脱过去。”
钟既明觉得自己应该止住他继续说下去。
可是他没有,他知道这么久了,陈复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
然而陈复也没有再说下去。
那天两个人又坐着,沉默。
钟既明能感受到他身后那段黑暗无光的过去,那应该是段痛苦的岁月,可痛苦中应该也有着隐秘的快乐,让他痛苦,又让他放不下。
可每次开个口,陈复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他没有哭,声音没有哽咽,只是绝望。
钟既明也有些绝望。
他在恍惚中意识到,陈复应该不能被他的爱所撼动,所改变了。
两个人第一次上床是在梅林酒吧附近的一个宾馆。
那时候两个人都醉了,陈复嘴里叫着“付良京,付良京”。
钟既明一边哭一边吻他的脖颈,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然后陈复瞪大了迷蒙的双眼,猛地推开他,恶狠狠的说:“我恨你!”接着又被钟既明搂紧。
后来陈复也哭了,眼泪浸湿了一片床单,哽咽到说话都支离破碎。
钟既明想,自己已经入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