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飞南紧紧地盯着楚烽,默默不语,而萧卿则有些尴尬地咳了一下,走上前与楚烽熟络地低聊起来。
姜萌看着几个大人之间诡异的气氛,不明所以地扭过头去看宴霄,把嘴巴凑到对方的耳边,老神在在地问道:“二师糊怎么不高兴了呢?”
来庆平的路上,姜萌就已经和林飞南混得很熟了,不但明目张胆地把人家的宝剑拿过来把玩儿,还扬言要认他做自己的二师糊。
宴霄紧紧地抿着嘴巴,伸出手牵起姜萌,用眼神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经过这些日子,姜萌已经被宴霄这个小煞神管得服服帖帖,对方一个眼神就让姜萌安静下来,乖乖巧巧得像个小木头人。
楚烽作为庆平的东道主,很阔绰地在一家酒楼准备了接风宴,色香味俱全的佳肴摆满了一整张桌子,看得姜萌魂飞天外,两颗黑黝黝的眼珠都不会拐弯儿了。
大人们都还在叙着旧,根本没有人注意他们这两个小家伙,姜萌仗着自己存在感低,正打算伸出一只小肉爪子去捏一块儿餐前点心开开胃,但还没等得逞,就被宴霄拦了下来。
姜萌正巧饿地前心贴后背,被抓包也不想放弃,可怜巴巴地望着坐在身边的宴霄,那小眼神儿简直和街边的小乞丐一个样儿。
宴霄用酷酷的表情告诉他不可以,而这一次不是因为他觉得一个小辈儿首先动筷子会不礼貌,而是他总觉得这个楚烽给人的感觉有些奇怪。
不过他们这四个人中,只有萧卿和楚烽之前有过交集,萧卿都没有看出来哪里不对劲,他就更不好无端猜测别人。
但说是这么说,根据宴霄的性子,他已经开始戒备了,对方没有动过的食物和酒水,都不可掉以轻心。
显然,林飞南和宴霄是一样谨慎的人,他从始至终就在暗中观察着,他也许和宴霄一样觉察到了什么,只是暂时还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楚烽和萧卿相谈甚欢,面对林飞南的冷漠,楚烽倒也招架得住,主动地倒上一小杯酒先干为敬,客客气气地说道:“楚某是个只会用毒的粗人,若是哪里做的让林兄不满,林兄直言便好,无需与楚某客气。”
林飞南看到楚烽喝了酒,才慢悠悠地站起来,摆出一张酒桌上最标准的官方笑脸,也喝了个一干二净。
然而事实证明宴霄的预感并不是空穴来风,在接风宴吃到一半的时候,林飞南突然狠狠地掀了桌子。
“林兄,你这是什么意思?”楚烽泰然自若,抱着双臂,凉飕飕地看着林飞南。
林飞南的脸色莫名发白,他飞快地从衣衫里翻出一只小瓷瓶,掏出一颗药丸不由分说地塞进了萧卿的嘴里,然后才握紧手里的剑,一副准备搏命的样子:“你不是楚烽。”
萧卿的脸上惊讶了一下,顺着林飞南的目光看过去,竟然发现“楚烽”正慢条斯理地扯下一张人皮面具,露出一张陌生而又狰狞的脸。
“萧卿,好久不见。”
姜萌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急转直下的场面,吓得几乎发不出声音来,眼前一闪,他和宴霄已经被萧卿护在了身后。
宴霄的周身紧绷成一块儿石头,他牢牢地握住姜萌的手,轻声地在姜萌的耳边安慰道:“莫怕。”
姜萌正想要回答他,可身上却陡然传来一阵酥麻无力感,他的喉咙和舌头都全部被麻痹,连一个气音都发不出来。
宴霄的注意力原本在几个无声对峙的大人们之间,突然他发觉姜萌的手心开始冒出冷汗,站立的身体也逐渐摇晃起来。
宴霄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清冷的眸光泛滥出阴沉的气息——刚刚吃的东西里面暗藏玄机,而他们都已经中毒了。因为姜萌的体质最弱,毒性已经先一步现了出来。
姜萌苦着一张小脸,身体里倒是没有什么疼痛感,但是那种力气被抽空的感觉,让他没办法再支撑自己胖乎乎的身体,只能任由它软绵绵地向下倒去。
宴霄眼疾手快地一把抱住姜萌,然后又飞快地将他背了起来。
萧卿愕然回头,看到自家徒儿虚弱的样子,脸色顿时变了:“你到底是什么人?!”
“楚烽”嗤笑一声,不疾不徐道:“你还记得赵源卿赵小公子吗?”
萧卿的目光闪了闪,脸上的淡漠不再,取而代之的是那种无所畏惧的狠戾:“那种人死有余辜,我那么做,已经是轻的了。”
赵源卿是朝中大臣赵漮的私生子,游手好闲,骄奢淫逸,在酒楼吃喝嫖赌之际看上了一个卖唱的女子,人家姑娘卖艺不卖身,而赵源卿却已经起了色心,执意要与女子欢度良宵,还当着众人的面试图qiáng_jiān那女子。
而萧卿恰巧路过,看不过眼便出手相救,气急败坏的赵源卿下令杀死多管闲事萧卿,而萧卿则直接断了那畜生的子孙根。
领头的男子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咬牙切齿道:“你们这群胆大包天的市井瘪三,我们今天就要给我家公子报仇!”
话落,双方人马纷纷出手,萧卿吃了那仅剩的一颗解毒丹,在毒性没有挥发出来的时候就已经解了毒,而林飞南则因为需要不断动用内力逼出毒素而有些虚弱,出剑的速度明显不如从前。
桌子上的碗碟到处乱飞,宴霄背着姜萌躲在了桌子底下,飞快对从包裹里取出一把匕首握在手中。
姜萌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