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此处有心,只怕讲的不只是做事的人,对方也并非无心。到底相爱相爱,只一个人倒腾了心出去,诚不够,人家不接,又能怪谁?
沈一岑是个好人的,他看在眼里,就,更不敢轻易把话弄出了口。
说是不说,等是不等,到底是信一见钟情,还是日久生情,他现在可没个主意,那就,再等等吧。
他这会儿来机场是要接人,红眼航班,算时间也要到了,孟余忘懒懒地靠在车上等着,等了不过二十分钟,终于听到了熟悉的叫嚷声。
往他这边过来的男人外边是一身正装,敞开的衣襟却见里面花里胡哨的t恤,他似故意挑了小一号的,紧紧地突出他运动得来的饱满胸肌。来人拖着小小的行李箱跑过来,开口就是一句:“你都不知道我熬晚上的飞机回来为了什么!”
“为了我?”孟余忘一边帮着放行李,一边不经意地说。
“哎呀?你以前从不这样自恋的。”男人一甩没有发胶定型的刘海,摸了摸嘴唇,很是尽力地做出了一副惊疑的模样,说,“我是为了你。诶你是不是恋爱了?”
他的世界观里明白写着“恋爱改变一切”。
“真为了我啊?我谢谢你!”孟余忘让他上车,自己在车外做个深呼吸才上去,说,“大半夜的接你一个电话,我真是谢谢你!”
“啧,这话阴阳怪气的,气来气去你还不是得来接啊?我亲爱的学弟我懂得,你肯定不忍心让我走失在机场的。”男人往嘴里丢了颗口香糖,说,“饿了,你吃饭没?走着,还是去老地方呗。”
这就是秦家少爷、孟余忘的学长秦唯。
孟余忘在打方向盘之前回了他一个白眼,秦唯不受挫,兴奋劲一直下不来,问:“嘿嘿嘿,兄弟你真的恋爱了?”
孟余忘不说话,秦唯摸出手机,说;“知道你羞,行,给你准备的时间,等会儿要乖乖坦白啊。”一看窗外,眨眨眼,说:“阿忘啊,你这往哪儿走啊?”
“旧苏城。”
“嘿你这个小子,恋爱了一天离不开人是不?回去回去,哥坐飞机回来是有事情的,回湳杭去。”
孟余忘一挑眉:“你刚才不是说为了我么?”
“得,哥错了。”说着把口香糖吐了拿纸包起来,他还真上手打自个儿的嘴巴,“我为了你,为了我,为的是咱俩的生意啊。和人最后吃顿饭,这买卖就成了,一吃三年的大单啊,你这个老板你不要出面?别和我扯大老板和二老板的啊,办公室一直俩位子,你一个我一个,不想干就散伙。”
“你每次出去谈生意回来就说要散伙,每次都是被国外的美女迷得要一起私奔,过几天恨不能和工作一起白头到老的人还是你。这借口不行,换个有威胁的。”
秦唯可劲儿地瞪他,孟余忘专心开车,还哼着小曲。
秦大少爷终于把酝酿了很久的不屑从鼻子里哼出来,一边漫不经心地提起,说:“你不去谈生意,我就不帮你追妞,这个有威胁没?”
孟余忘找了个能转向的口子把车开回了湳杭。
秦唯是十分鄙视他这样见色卖友的行径的,不过用作威胁收效甚佳,不得不感慨这人啊,一谈恋爱就傻了。
孟余忘一边开车,一边问他:“恋爱你经验丰富,可你知道我想追谁么?”
“我那院儿的。”秦唯啧啧,“我那院儿啊美人多,狐狼美人啊,亏你敢下手。哦不,还没下,亏你敢想着下手。”
“我觉得他很好啊,不像你不靠谱。”
秦唯“嘿呀”了一声,心想不听学长言吃亏在眼前。他那院儿里长大的姑娘他还能不熟?胡家姑娘军事学院毕业,一心找个能打架的男朋友;乐家姑娘是个工作狂,觉得交男朋友就是应付家长;舒家姑娘心眼最多,和她一起早晚被玩死;还有一个学心理的艾家姑娘,她面前那是一点秘密都藏不住。
这群姑娘可不就是狐狼美人啊!
“你等会儿,先别告诉我是谁,我先给家打个电话。”秦唯摸手机,“昨天以为飞机晚点了,给家打了个电话,才说到你谈恋爱了,就要上飞机了,没听完。凡事讲个前来后到,等会儿你再说那几个祖宗你喜欢的是谁。”
孟余忘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小声嘟囔了一句,说他喜欢的人很好很好。
秦唯给家里打电话,一听柳伯接的,无意识松口气,说:“我大伯出门晨练了?柳伯抱歉啊,昨天赶飞机太急了,电话没打完,我这回去不会被教训吧?我大伯那套拳法祖上传下来的,有章有法,诶躲不掉!”
老管家的笑声从听筒那头传过来——秦唯这人打电话爱免提——说:“有你唯少爷怕的?说几句贴心话就过去了。你在孟少爷车上?几时能到啊?柳伯这就出门买菜。”
秦唯一看孟余忘装哑巴的模样,只能自己说:“柳伯别忙,我们晚上才回去,今天有客户。”
柳伯不强求,只嘱咐他要好好吃饭。
“只怕谈起生意来,那些饭食一点儿不能提起秦大少爷的兴趣。”孟余忘听着电话挂了,就打趣他,“你一工作就不吃饭的,哪儿来那么大的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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