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他越王的大本营!
太子在外,他没法搞,若将太子诱到洛阳呢?若有这么一个局,能让太子回京之时,就表露出无能之态,父皇失望,朝臣失望,那这太子不管什么结局,谁会关心?
届时,就可以明目张胆的除了!
太子不回宫便罢,一旦回来,就是死局!
越王只是想想,就觉得兴奋。但这事不能与崔俣明言,崔俣太干净,太善良,一定不喜欢听他这样的计。遂他换了个方式:“你说……那碰不到摸不着,只存在人记忆里的东西,是不是就像那明月光朱砂痣,大家都只记得它的好?”
崔俣眼梢蕴起笑意:“人性便是如此,不在眼前的,总比身边的令人向往。”
“若这明月光朱砂痣到了眼前,大家发现原来它不是白的那么透红的那么美,而是又黑又脏,扶不起来的货……”
崔俣眸底笑意更深:“自然是加倍失望。”
“这样的东西若毁了……”
“不会遗憾,不会惋惜。”
越王笑声渐大,心内主意初定。若一切顺利,他就能除去太子这根悬在头顶的剑,再也无大患了!
太子不回宫,一回回用这样方式刷着存在感,才是大逍遥,才是最自在,他以前真是蠢透了!最好的办法,当然是把人接到自己地盘,一局磨死!
为什么要阻止太子回宫!太子早该回宫了!
“可是这主意父皇必不会允许,要怎么样说服父皇呢……”
越王口中念念有词,声音很低,似乎只是自言自语,没想说给别人听。
崔俣假装听不到,一如既往姿势优雅的拿起茶盏慢慢喝茶,心里却美开了花。
对!就是这样!越王你大胆的往前走!什么也别怕!走到太康帝面前跪请太子回宫吧!
崔俣对这一次的计也很满意,看效果,应该会和他想的差不离。今日两番会见,他都没提任何建议,平郡王是自己开窍,有了想法,他只是顺着附和一下;越王这里,是因为平郡王所忧想到自己,慢慢有了主意,他仍然只是附和,都不知道人家在想什么……
人都是很自我的,不管结果好是不好,二人以后忆起今日,都是他们自己的聪明果断,与他崔俣半点干系没有!
窗外狂风渐歇,云层却越来越厚,天色阴的惊人,安静气氛里,似蕴着一场极大的暴风雨。
越王眉头紧皱,盯着茶盏的目光一眨不眨,显然想事情出了神。崔俣一边在旁静坐,一边心里感受着凶吉……
忽然,心头一动,是时候了!
崔俣便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枝竹笛。见越王看向他,他微笑道:“我见王爷眉心紧皱,愿奏一清曲,盼解王爷烦忧。”
越王亦笑:“先生还擅音律?如此,本王倒是要仔细赏鉴一番了!”
崔俣走到窗前,站定,深呼口气,执笛横于唇畔,很快,一阵悦耳笛音响起。
笛音悠扬委婉,圆润明澈,仿佛展开一卷长画,你能看到长河落日,杨柳依依,有长亭送别,有夜鸟归巢,有热闹夕阳,更有寂静月梢。
曲调活泼开场,转而缠绵忧伤,再入活泼思念……所有场景,都那般鲜活,那般生动,与这自然美感,悠扬乐声带与人们的享受相比,那些烦恼的讨厌的人生,好像都没什么可眷恋的。
……
最近事情颇多,时机也很紧要,崔俣不想透支异能,便想了个巧法。如今境况,他要怎么提醒杨暄呢?自然是能传出更远范围,更大的声音。
正好他会笛。
他不必知道杨暄回来的确切时间,只在心里感受,现下吹笛是不是大吉便好。初时感受没任何提醒,好像在说无所谓,吹不吹都无好效果,也不会有反作用,一次次结果相类,直到方才,异能提醒他:大吉!
这个时候吹笛大吉,多简单,杨暄必然回来了!
他吹的这个曲子,杨暄很熟,因为杨暄曾用叶片吹过一样的曲子,为他送行。
他不必表达太多,只消告诉杨暄,自己安全无虞便好!
只要杨暄确定他没事,便不会关心则乱,因越王出现铁桶般的包围,自家护卫的不动亦都不再是问题,杨暄必不会冲动!
……
崔俣想的很好,动作却略慢了点。
诚然,他是一直盯着时机动的,一感觉到可行,立刻就拿了笛子来吹,可杨暄会武功啊,那速度,比他走到窗前还快!
杨暄一回来,立刻感觉到不对,客栈还是那个客栈,外面却无息无声不知站了多少暗桩,掌柜伙计都不敢对眼给暗意了。再绕到崔俣后院墙外,气息更加可怖,数十近百护卫暗侍,把院子围的结结实实,几乎连个苍蝇都飞不进去!
重逢心喜立刻被担忧罩住,杨暄心下一沉,恨不得立刻冲进去,看是谁敢关掳他的崔俣!
可正如崔俣所料,杨暄不傻,内心冲动只是一瞬,便冷静了下来。冲动是魔鬼,打草惊蛇是笨蛋所为,不管这么多年经历沉淀,还是他的智商,都告诉他要谨慎。
他便以自己高深莫测的武功,寻到一处护卫力量最薄弱的口子,巧妙的引开一个,跳进院子……
一进院子,他就发现有个人鬼鬼祟祟,正摸着暗器,往窗边的方向走,看起来像要下手暗害。他没客气,立刻飞纵过去,从背后捂住人嘴,手腕一翻,把这人脖子给割了。
便在此时,他听到了崔俣的笛音。
崔俣很好,还能愉快的吹笛子……
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