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晋放下戒尺,又拿起那条渗人的武装带,几乎看得他整个人条件反射的往后躲,可根本就无路可躲。
“转过去,趴好。”
这个命令让他僵在那儿,如果说第一个十五下是因为他没有及时的遵从命令,挨戒尺是罚他罚跪的时候接电话,那现在……
是要算总账了吗……
算算之前挨的鸡毛掸和皮带,是不是都白挨了,他哑声说,“你以前说过的……”卡了卡,“一罪不二罚。”
“转过去。”还是凉凉的三个字。
前面挨的还算心服口服,现在除却不能忍受的疼痛外,他确实是想不到自己还做错了什么,几乎是脱口而出,“我不要。”
其实这些年一个人的历练已经让他性子里的那种倔强收敛许多,此刻若不是陈晋这样逼他,大约他还是会能挨就挨。说到底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陈晋都太少对他如此严苛,如果一向能宠则宠的人突然一改态度变得如此冷漠,就算是自己再理亏,也难免会觉得委屈。
“你转不转。”
“我不。”
陈晋微微点头,整张脸都绷着,握住他一只手腕,用力向上一提,他整个人受力被拎起来压在陈晋膝上。
他想挣扎,双手顷刻被反绞在背后,连着三四下武装带就抡了下来,尽数压在臀尖上,青紫的皮肤下密密麻麻渗出了小血点,这次压抑不住的呼痛声从嗓子底冒出来,此起彼伏。其实前后陈晋也不过压着一道楞子抡了六下,细细密密的血珠从破损的伤口里冒出来。。
等到陈霆的抽涕声低了下去,陈晋才说,“我说过,如果你敢再碰和herfiend有关的事情我不会轻易饶你。”
“我……”
“虽然你把我书房的资料放回原位,可是满满都是抹不去的痕迹,联合阿蒙阿淮做的事情,你当真以为我一点儿都没有察觉到?”
这次陈霆沉默了,毕竟一道道都是事实,本来就没理。
“上次是三下,这次六下,还有下次,就再翻。”
陈晋顺势给他拎到床上,转身收好武装带和戒尺,在抽屉里找出急救箱,翻腾出碘酒和棉球,又去楼下找了冰块装在保鲜袋里用毛巾裹着。
回来的时候,只见陈霆闷闷地枕在双手上,别过脸,一点儿也没有要理人的样子。
“手。”陈晋坐在床边冲他说话,他也充耳未闻。
“陈霆。”
警告的声音扎入他耳朵,他赌了气,不理人就是不理,有本事抽死他算了,省的嫌他添乱。
陈晋一巴掌拍在他后背上,正好压着那道武装带抡的楞子上,他抖了抖,终于别过脸冲陈晋喊,“你到底为什么啊,就这么不信任我吗。”
陈晋趁着他仰脸冲人发火的空子,一把扯过人胳膊,将他两只手按在冰袋上。
陈霆见人不答话,更是气闷,甩手将冰袋给推扔到床下去。陈晋本来余怒就微消,被激得抬起手冲着那脑袋就想下去一巴掌,可是抬到半空中,看着那张可怜巴巴又倔强的脸往后哆嗦着缩了一下,又下不去手,浅浅叹了口气,把冰袋捡回来,扯着陈霆的手又按回冰袋上。
语气总算软了下来,“你再扔,到时候疼的又不是我。”
“哼!”从鼻腔里发出这一声,他又别过脸。
陈晋取了剪刀,撕拉一下剪开他身上的衣料,露出后背上长长短短的楞子。
处理伤口又是一顿折磨,特别是臀上那细细密密流血的伤口,先用双氧水处理干净了脏血,再上了一层碘伏,淤青淤伤的地方只是轻轻上了层药膏,没有给他揉伤,总归是想让人消停几天,没想着让这顿打好的那么快。
药膏擦到陈霆后心上那块早已愈合,痕迹却没那么快消除的伤疤时,陈晋顿了一下,平静的说,“我先帮你处理一下,明天打电话让尹钧过来给你看看。”
擦到胳膊上的楞子时,陈霆躲了一下,转脸瞪着陈晋。
后者有些无奈,“你就是把眼珠子瞪出来还能改变什么?”
“……”
“你说我不信任你,那你信任我吗?”
“我怎么没有信任你。”
“那就把事情都交给我,老师的死,我会给你调查清楚,那个组织背后涉及的人我会一个一个揪出来。”
陈霆撇撇嘴,“这不一样……”
“我不能把你放在危险上,如果你出事,我没法和老师和师母交代。”
“不用你……”后面几个字被陈晋带着无奈又心疼的眼神赌在了嗓子眼里,他再怎么样也不能如此不知好歹的拒绝这份来自兄长的保护,这是身为他的长者,骨子里带的一份尊严。
扁扁嘴,还是败下阵来,“知道了。”
“睡会儿吧,一早我让尹钧过来。”
“……”
陈晋给他掖好被子,摸了摸他的脑袋,眉心紧蹙着,薄唇微抿,最终什么也没说,关了床头灯。
这条路上,还会死很多人……
是谁……
也不可以是你。
第47章 第二十八章 君子协议
大雨从后半夜开始下,连着前两天被雨水断断续续浇湿的山路,坑坑洼洼到处都积了水,尹钧的车开得分外小心。
难得这大雨瓢盆的早上不用值班,早计划睡个懒觉,谁知一早七点多,就被陈晋一个电话从床上扯起来,八点赶到安全屋给陈霆检查了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困意尚足的尹医生,懒懒打了个哈欠后,继续忙着手底下换药的活计,“啧啧啧”了几声后,嘟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