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
章虎一下把李岗扯了回来,按着他的肩头:“猴急什么?老子话还没说完。”
李岗面上勉强挤着笑:“章爷,您…您说。”
“这次这二两碎银我就先替你收着,你也知道,要不是我给你疏通这关系,大人能让你这个大字不识一个的进来衙门?”章虎灌了一口糙酒,打出一个饱嗝。
“是是是!多谢章爷…”李岗又起身,不住点头哈腰。
“…咚,咚咚…”
“…咚,咚咚…”
敲门声变成了击鼓鸣冤的声音。
“他大爷的,哪个不识好歹的……别杵着了,还不快去打发了。”章虎抬腿踹了李岗一脚,继续抓起几颗兰花豆丢进嘴里。
“是是是!”李岗却是松了一口气,转身拭着自己额头冒出来的虚汗。
……
“何人击鼓?”
衙门的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一个衙役歪着脑袋,一脸疲惫的样子挪了出来。
走得近了,白漫能清晰的看到这衙役脸上的黑眼圈。这人黑瘦,衙役服饰穿在他身上空荡荡,极不合身。
这葵山县衙这么多案子?把衙役累成这副德行?
白漫蹙眉,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匾额。
李岗打量了一下百漫和洛石,只见她们面有焦色,却不哭不闹,看起来也不像有什么事,道:“就你们两个小姑娘?走走走,这里不是你们玩闹的地方。”
“我要报案!你们大人何在?”白漫直接了当的道。
李岗掏了掏耳朵:“啥,报案?状纸拿出来,现在县令大人不在,等回来了再通传你们。”
“咚!”
白漫抬手就重重的敲击了一下面前的鸣鼓。
鼓声震天,李岗离得近,猝不及防被吓了一大跳,‘啊’的叫了一声。
“作死啊!”李岗下意识喝出一句。
白漫道:“这里可是葵山县衙?”
“嘿,你个小姑娘,不知道这里是哪么?就敢上门击鼓!”李岗指着头顶上匾额上‘衙门’二字,喝道:“瞪大你们的眼睛看清楚喽,这里是什么地方!”
“原来你也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啊。”白漫对着面前的大鼓又‘咚咚’敲击了几下。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从里面又火急火燎的走出一个衙役,一出来就对着李岗的脑门拍了过去:“就让你办这点小事,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一股刺鼻的酸臭味从他嘴里喷涌而出,让白漫后退两步,不禁屏息了片刻。
多久没刷牙了这是!都够熏死一头牛了。
不仅如此,期间还夹杂着浓浓的酒气。
“章爷!不是我,是这两个姑娘。我都说了大人不在,让她们交了状纸……”面对李岗的解释,章虎很是不耐,随意的挥手打断,随即看向白漫和洛石。
“你们怎么回事?难道听不明白。这里可是衙门,不是你们玩闹的地方。”章虎喝道。
“不为告状,何需状纸?”
“不是告状,那你们击鼓做什么?”章虎瞪大了眼,怒斥一声:“你们可知这鸣冤鼓一响,不论是什么人都得先打上十个板子!”
白漫曾听李师爷说过,许多地方衙门却是有这么一套,未进衙门告状倒先得一顿板子。
只不过当朝皇帝圣明,言明衙门乃是为民请命的地方,是以这规矩渐渐的被弃用,只有一些偏远地方的县衙还是如此。
只不过这葵山县,好歹也是江南富庶之地,虽是县衙,怎么还如此?
“你们葵山衙门,青天白日衙门紧闭,方才我们已经敲了许久大门,怎么?你们是睡的太香,都没听到?”白漫将手里的鼓槌塞回鸣冤鼓。
一个堂堂衙门,只要县令还在其位,断不会白日闭门。就如石阚衙门,虽然平常没几件大案,可寻常百姓家长里短的事总不会少。衙门只除了春节年庆那几日,断不会缺了人。
而这葵山衙门,才这一会功夫,从衙门到衙役都让白漫叹为观止。
“嘿,你这话……”章虎听了这么直白的话,有些愠怒,抬手就要打来。在这葵山,还没人敢在老虎头上拔毛。
“章爷,使不得,使不得!”李岗连忙拦下,将其拉到一边。
“你做什么?”章虎不悦。
“章爷,我们方才偷了会懒,这要是让大人知道,少不了责骂。”李岗瞅了一眼白漫,又道:“您看,不过是两个丫头,随意打发了便是,不可将事情闹大。”
章虎眼一转,他们做的事情的确不能让县令大人知道。遂转头问道:“你们两个,到底有什么事?”
“寻人。家妹在集会街上失踪了……”
白漫话未说完,章虎怒斥一声:“还当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呢?你丢了人不会去找啊,找人找到我们衙门来了。当我们是吃饱了闲的?”
“丢失人口,不找你们找谁?”白漫好笑道。
此言章虎一时没法反驳,随即又道:“你可知今天是什么日子?”
白漫不解,“你们衙门办事,还挑日子?”
章虎眉头一皱:,“这外面的声音听到没有?今日葵山集会,不知来了多少人,整个县衙的衙役都上街去维持秩序了。哪里有人给你找什么人?”
“你们不是人?”白漫道。
“我们?”章虎冷笑:“县衙离不了人……”
这时,里面出来几个说笑的声音:“哟,这谁啊?有酒喝都不叫兄弟们,也太不够意思了。”
倒酒声哄笑声不断。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