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麟煊点了点头,回身去玄关处的储藏柜里拿钥匙,转身递给陆衡。陆衡开了房门,又把钥匙扔回给卫麟煊收好。
这是两人为了在外人面前掩护秘密而做出的一个小举动。卫麟煊会把陆衡家的备用钥匙藏在自己家,陆衡也会把卫麟煊家的备用钥匙藏在他们家,就是为了避免现在这种尴尬状况。
不过看在外人眼中,这种丝毫不避讳自家私密的举动就是两人关系莫逆的最好证明。
卫展杰夫妇看着自家儿子举止自然的收好陆衡家的钥匙,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反而看向站在走廊里的卫老爷子卫老太太,疑惑的挑眉问道:“爸、妈,你们怎么知道麟煊在这儿买了房子?”
卫老爷子卫老太太目送陆家四口进了家门,并没有回答儿子儿媳的疑问,反而向一直沉默着的卫麟煊笑道:“不请爷爷奶奶进去坐坐吗?”
卫麟煊看了爸妈一眼,侧身让开。
因为陆家四口刚走,玄关处还有些乱糟糟的,地板上凌乱的摆放着四双棉拖鞋。
如今是十一月初,外头天气冷得很,可是燕京市各大热力公司却还没开始今年的供暖。为了确保温度,卫麟煊家的拖鞋全都是那种看起来就很绵软厚实的能把整双脚都包裹进去的毛茸茸的厚拖鞋,屋子里装修的水晶灯散发出暖融融的光,客厅里有米色的布艺沙发,软软的靠枕凌乱的窝在沙发上,沙发前的白色茶几上摆着削好的水果,还有陆衡最爱吃的五香瓜子、开心果和陆爸爸特地从陆家村带回来的榛子,还放着几瓶罐装的碳酸饮料,电视机里播放着新闻联播后的广告,餐桌上还摆放着刚刚吃过的鱼肉大餐,饭菜的香气弥漫在屋子里,随处可见生活的气息,舒适且安然。
卫老爷子和卫老太太满心复杂的打量着孙子的新家,这样恣意凌乱的环境,是在卫家大宅从未有过的。卫老太太年轻的时候出身名门,家教森严,即便是嫁给白手起家的卫老爷子,也从没在生活中放低过对自己的要求。
所以在卫家大宅,只要不是夜里休息时间,所有人在走出自己卧室以后都要保证衣衫整洁,礼仪周到,随时随地都能走出家门。更不要说把家里的装修风格和物品拜访弄得这么随意凌乱。
而现在,在孙子的新家,这个家的主人卫麟煊就穿着一套毛茸茸的看起来就很舒服的睡衣,面无表情地站在他的爸妈身旁,他的脚上甚至还穿着一双绝对不符合卫家审美的卡通毛绒拖鞋。
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卫老爷子和卫老太太只要幻想到方才两家人在饭桌上亲亲热热吃晚饭的场景,再想想如今卫家大宅的死寂冷漠,心中竟然止不住的有一丝丝羡慕和惆怅。
人总是失去之后,才晓得后悔。
卫老爷子长叹一声,缓缓开口道:“都坐下吧。麟煊啊,你这么久没有回家看看爷爷和奶奶,甚至连过年的时候都没回家……是不是还在心里生我们的气?”
卫麟煊没说话,只是挑了个离卫老爷子和卫老太太最远的位置坐下。
卫老太太见状,就知道孙子心里还有怨气儿,又是一声唏嘘,忍不住说道:“你这孩子,气性也太大了点儿。便是家里人有什么不对,那也都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你怎么就能这么狠心——”
卫老太太话还没说完,卫麟煊突然站了起来。最近他已经听腻了什么“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废话,实在是有点生理性反胃。他走到厨房里泡了一壶茶,然后把茶壶茶杯端到客厅茶几上,开口说道:“爸、妈,你们先陪爷爷奶奶聊着,我还有点儿工作上的事儿,得跟陆衡说说。”
还没等卫麟煊抽身而退,卫老太太已经皱眉说道:“麟煊啊,你就这么不想见我跟你爷爷,连听我们说句话都不耐烦?”
卫麟煊哂笑一声,开口说道:“我们又有什么可说的?我没杀人,也没想要你们的卫氏集团,从头到尾我就没干过对不起自家人的事儿,您就算想说打断骨头连着筋,也犯不着跟我说。”
卫麟煊忍了半天,到底没忍住心里的怨气,讥诮了一句。
卫老太太脸色一变,复又笑道:“你这孩子,看来还是真嫉恨上我跟你爷爷这两把老骨头了。你就忘了从前爷爷奶奶那么疼你了?就因为这一件事儿,难道还想跟我们老死不相往来,让我们死不瞑目吗?”
“妈,您这么说话就没劲了啊!”没等卫麟煊开口,护犊子的卫爸爸就不干了,挑眉说道:“您可不能柿子专挑软的捏,逮着谁心软就可劲儿欺负吧?您二老当初确实对麟煊不错,可麟煊也是真孝敬你们二老的呀?这么多年,要不是有麟煊这小子陪着你们二老解闷儿逗你们二老开心,就凭那个从小就在国外十来年刚回国就闹了个买凶杀人的搅家精,估计早把您二老给气死了。您要是真想埋怨这事儿,那也怨不着麟煊身上,该怎么骂怎么怨,都冲着卫仁杰那一家子去吧!”
卫老太太被二儿子噎的一句话也反驳不出来,好气又好笑的说道:“谁敢把你当成软柿子捏?你可是刺猬,没人捏你还要去扎别人满手血的刺儿头。我跟你爸见了你只有头疼的。”
卫展杰呵呵一笑,特自豪的说道:“我这是自保能力强。要是换了一个稍微糊涂点儿的,早要被你大儿子连坑带蒙的挤兑死了。就像我们家那小傻子,明明是别人想买凶杀他,他倒是一气之下想要净身出户了。他就没想想,他要是真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