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求的,也不过是苏风溪,但苏风溪偏偏叫他求而不得。既然如此,还不如将他带走,喂他一杯断情水,便叫他断情绝爱,他们自然可以从头再来。
他手中没有断情水,但蒙面人许是可怜他,竟然给了他一瓶。他将断情水掺在了喂给苏风溪的药里,连夜备好了马车,逃离了魔教,中途却被苍家强行掳了过去。
洛林逃离了苍家,苍家急缺一个炉鼎,司徒宣此刻离开魔教,便是羊入虎口,好在那苍穹对洛林痴情得很,竟然顶住了压力,并不愿意进司徒宣的院子。
司徒宣与苏风溪被迫分离,过了许久才得知苏风溪竟然已经逃了出去。他不知晓苏风溪是否失去了记忆,也对苏风溪扔下他一人离开没什么感觉,或许从未抱有过什么希望,便不会太过伤悲。
但过了数十天,苍家人对苍穹和司徒宣二人下了药,司徒宣被压在床上时,大脑里一闪而过的,却还是苏风溪。爱他恨他埋怨他,却忘不了他。
药性烧得人失去意识,苍穹的脸亦变成了苏风溪的脸,他满目柔情亲吻着他的嘴唇,便陷入迷醉,彻底沉沦。司徒宣猛地惊醒,看向身侧,入目的竟是苏风溪的睡颜。
司徒宣不敢去想昨日同他睡过的是苍穹,还是苏风溪,便只告诉自己,苏风溪过来救他了。他这么想,便觉得高兴起来,伸出手用手指轻轻地戳苏风溪的脸颊,含情脉脉又温柔缱绻。
苏风溪却猛地睁开了双眼,司徒宣的手指便像碰到了烙铁,被灼得缩了回去。苏风溪伸出手握住了司徒宣的手腕,让他将手指贴在自己的脸上,话语却是理智而冷硬的。
“我来救你,是为了皇甫庆,你为我救他,我便同你退隐江湖,一辈子不再见他。”
苏风溪对司徒宣说了无数的假话,这句话,竟像是真的。
司徒宣闭上了眼,让心头的痛意蔓延全身,他开口回道:“我答应你,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哪怕你会后悔,哪怕你又在骗我,你说了,我便答应。
“谢谢你。”
苏风溪转身离开,司徒宣却呕出了一大口血。
他为他放弃一切进入魔教,他为他虚与委蛇出生入死,他为他杀仇人告知他一切真相,都得不到这一声“谢谢”。
偏偏为了皇甫庆,苏风溪愿意低下头,说上这一句。
司徒宣抹掉了嘴角的血,自嘲地笑了。
待他想出门之时,才发觉门口有人在守卫,原来他已经到了魔教内,浑浑噩噩的那些时光,他竟也记不清了。
苏风溪告知了他如何去救那皇甫庆,不过又是ròu_tǐ交缠,只是要心甘情愿,司徒宣便明了了,为何苏风溪会同他说些实话,而不是哄骗他。
水中ròu_tǐ交缠,前面是心爱之人,后方是嫉恨之人,ròu_tǐ本能地觉得舒服,灵魂却被劈成了两半,爱恨交织。初始司徒宣没有察觉出什么不对,直到他瞧见苏风溪微微颤抖的眉毛。
司徒宣了解苏风溪,比苏风溪想象的更深切,这轻微的变化避不开他的眼。小时候,苏风溪每一次觉得难过的时候,便会颤抖着眉毛,轻轻地抿紧唇线。
他分明在肏弄着他,又如何会难过到无法抑制?
除非……这个过程,于他来说,是一种痛苦。司徒宣突兀地想起,他也曾问过蒙面人,如何暂时压制蛊虫作乱,有一条,便是将内力挪过去。
司徒宣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他沉下心,运起体内稀薄的内力,果然察觉出不对来,竟有小股的内力汇入他的体内,又经由他汇入了皇甫庆的体内。
他瞧着苏风溪愈发苍白的脸,胸口处灼得发疼,他惨然道:“你……骗……我。”
苏风溪却挪开了视线,只道:“莫要捣乱,我答应你的,自会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