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就如同□□的引线,强烈的被扯断开来。左夜突然紧握拳头,身体猛然向前冲去,背叛与恨意都像是在这一瞬间被激发至极点,出手毫不留情。
白若暘像是早已预料到了,没有继续解释,只是摆出防御的姿态。
两人都是训练有素的顶尖高手,一招接连着一招,短短十秒之内,已变招拆招了数十次。除了初见面那次之外,这还是他们两人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敌对。毕竟曾经共同行动过,白若暘的身手如何,左夜心里还是有底的。但此时此刻回想起来,他像是从不知道白若暘的极限在哪……
刹那走神,白若暘的拳头已逼近眼前,左夜反应极快,蓦然反手挡下,一瞬间,竟觉得这对招有些熟悉……
左夜无暇细想,抬手再攻。他一向是擅於速战速决的人,一个短接之後,突然翻身跃起,迅速自脚根处抽出闇纹刀,拇指滑开皮套,鞋底踩着墙壁藉力侧身一挥,淡淡月色映在并不明显的刀光上,在空中画出一道漂亮的致命圆弧。
白若暘早已警觉到危险,突然退开两大步,但仍未完全躲过攻击,脖颈处被完美的割出一道血丝,不甚明显的渗着血。如果再迟一秒,气管就会完全被割断,当场丧命。
下手真狠。白若暘这才真正意识到左夜确实是想杀死他,不由得苦笑。
然而他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左夜已经举刀再攻击过来。白若暘表情一变,竟也认真起来,在闇纹刀直直刺向自己的时候,竟用更快的速度握住左夜的手腕,往侧一转,闇纹刀顿时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那样夺刀的手法似曾相似,左夜终於知道有什麽地方不对了……
「你注意到了。」白若暘的声音先传了过来。
「你怎麽会知道与谢玄同样夺刀的手法?」左夜几乎不敢相信的问。
白若暘不以为意,「你知道谢玄的武术其实不怎麽样吗。」
「怎麽可能。」左夜记得那人身手俐落,几乎与自己不相上下。
「因为那夜在黑暗中与你对打的那个人是我。」白若暘直视左夜,坦承真相,「後来拿枪那个才是真正的谢玄。」
白若暘的手还紧握住自己的手腕,左夜却没有想到要挣脱。这麽说,当时的白若暘与谢玄就已经串通好,只有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
「你想得没错,我与谢玄是朋友。」
这句话又如同一道惊雷,将左夜整个人震住了。过了一会,左夜终於想起要挣脱自己的手,拳头一握,大力的就往白若暘的脸上打去。
白若暘明明就躲得过的,竟然也不闪避,就这样结结实实的让左夜揍了一拳,整个人退了数步才停下。他抬手抚过嘴角的血,甚是温柔的问道:「气消了吗?」
左夜微眯双眼,语气冰冷道:「你故意激怒我。」
白若暘并不否认,「至少,现在的你比较能够听得进我说的话了。」
「我并不需要解释,你也不必多费口舌了。」
「就算这样,我还是要带你走。」白若暘依旧固执而坚定的说道。
「恐怕你做不到。」
「若真要打的话,你不是我的对手。」
「是吗。」左夜淡淡应了一句,突然就从身後掏出一只黑色枪管,抵在白若暘的胸前。
白若暘似是没料到这样的发展,动作瞬间一停,他看了看枪口,又看向左夜,突然就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你真的打算杀我?」
「你知道我最後一个开枪杀的人是谁吗?」寂寥的黑夜之中,左夜对上他的眼睛,慢慢开口说道:「是我养父。」
左夜想了想,又补充道:「这是组织为了测试我的忠诚,而做下的安排。」
「这就是你往後不再用枪的原因?」白若暘问道。
左夜点点头,接着道:「最开始的时候,我的确是抵触的,甚至只要一拿起枪,就会想到那天的情景,以及那个人死去的表情。但是,习惯这种东西是一种更让人容易疯狂的致命□□,只要一天没有摸到枪,我就开始浑身不对劲。」
左夜说到这里时微微皱了眉,才又继续道:「之後,我几乎是强迫自己带在身上,就算不使用它。而为了不妨碍任务的进行,我开始改用刀,这对一个长期持枪的人来说,无疑是吃尽了苦头。为了不拖累同伴的後腿,我在私下进行许多体能上的训练,将近有两年的时间,每天从深夜到凌晨都不间断。这段期间,我竟意外发现我从前持枪时的许多破绽,不知该说是因祸得福呢,还是什麽………」
说到这里,左夜苦笑了下,「後来,道上便开始有人传言我已经无法再拿枪,而那时确实已有一阵子,我不再拿枪杀人。」
说到这里,他抬头看了一眼白若暘,「於是,我便顺应那些人的期望,做一个无法开枪杀人的杀手。而实际上如何呢,你知道吗?」
白若暘认真的看着他。
「其实我早已经克服了心理上的恐惧,甚至跨越以前无法突破的瓶颈。」左夜讽刺的拿枪抵了抵白若暘,「你可以用你的身体试试看,我说的是真是假。」
「我相信。」即便白若暘已经猜到,神色仍是平静,「所以……为了不让组织再度对你起疑,宁可做个半调子的杀手是吗。」
左夜微微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