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洛含笑摇头,目光说不出的温柔,道:“你帮我擦一下额头的汗。”
晋阳不疑有他,用袖子给她擦汗。
然,桑洛以最快的速度摘掉了她脸上的面具。
一时间,在场的三个人都愣住了。
晋阳先是一怔,随即猛然站起,快步跑出了客厅。
桑洛仍怔在原地,紧紧捏着手中的面具,过了一会儿才问道:“表兄,晋阳她定不愿告诉我青楼发生的事,麻烦你说给我听。”
白子珩回过神来,沉默半晌才将晋阳给她说过的转述了一次。完了盯着桑洛道:“你不会因此而……”
桑洛知他想说什么,打断道:“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都是我的妻子。别院乃是我的一个好友的,表兄请随意。”
说完便出了客厅。
卧房内,晋阳伏在床头默默落泪。
这样一副鬼样子,终归还是被桑洛瞧见了。这是她最不想面对的事情。
门被推开,她连忙躲在阴影处,用纱帐遮着脸,警惕道:“你别过来……”
桑洛浑然不理,一步步逼近。
晋阳忍不住吼道:“我让你别过来!”
桑洛笑了笑,道:“为何我不过去?你凭什么不要我过去?”
说话间已然靠近晋阳,一把扯开纱帐,将之拉入了怀中,眯着眼道:“你离开别院,便是因为这张脸么?”
晋阳垂着头不肯抬起来,闻言更是觉得伤心,咬着牙不说话。她只想将最美好的呈现在桑洛面前,这张脸她自己看了都觉得恐怖,怎么敢给桑洛瞧见?
桑洛叹息一声,温言道:“傻丫头,你以为我喜欢的只是喜欢你这张脸么?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以后有什么事一定要与我商量,别傻乎乎地想着要一个人解决,知道吗?”
晋阳闻言一怔。她犯了错,桑洛既不责怪也不怨怼,甚至还有些自责,这让她无地自容。她将头闷在桑洛怀中,过了很久很久才开口道:“当时我心里很乱,只不想被你瞧见。后来我想通了,想要回来找你的……”
桑洛隔着头发亲了亲她,道:“那为何不回来找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这几日来我吃不下睡不着,满脑子都是你,害怕你被欺负,担心你被骗……”
她滔滔不绝,将这几日憋在心里的话一股脑儿全倒了出来。
晋阳安静地听着,渐渐地释怀,却仍不愿抬头与之相对。只侧着头回答桑洛的问题,除却青楼的事说的模凌两可。
桑洛听完眯了眯眼,收紧手臂,道:“你说那晚你喝了小半碗燕窝粥?”
晋阳点头。
桑洛道:“让我看看你的脸,得对症下药。”
晋阳听了心中一喜,不确定道:“能好吗?”
“当然。”听了晋阳的叙述后,她已能确定问题就出在燕窝粥上。从燕窝粥着手调查,自然有迹可循。
晋阳道:“那你先闭上眼睛。”
桑洛听话地闭眼。
晋阳道:“看了以后不准嫌弃我!”
桑洛含笑点头。
晋阳微微吐了口气,做了很久的心里建设才让桑洛睁眼。而她自己,却闭上了眼睛。
“如何?”
桑洛认真看着那些密密麻麻地红疹,还伸手摸了摸,笑道:“不妨事,三日后,保管还你一张完美无缺的脸蛋儿。”
晋阳终于睁开眼睛,满目欣喜。见桑洛虽然笑着,看起来却很是憔悴,不禁十分心疼。又见其浑身仍是湿淋淋的,忙让其去换衣服。
桑洛答应着,心中也是一片怅然。果然只有晋阳呆在她身边,她才放心。换好衣服,晋阳又细心的给桑洛打理头发,好几次都梳到打结的,不禁问道:“你几日没洗头了?”
桑洛颇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微微垂头道:“你走后就没洗过。”
晋阳一脸嫌弃,眼神却十分温柔。她能猜到桑洛为何不洗头的原因,不禁更加自责。
“驸马,你怪不怪我?”
桑洛靠着椅背,叹息道:“哪里敢?夫人真是能折腾人,你瞧我这邋里邋遢的样子,哪里像个驸马?”
说着又是一声长叹:“我既入了你家的门自会凡事顺着你,可你竟拿我与七七打赌,分明不拿我当回事儿……我心里很不舒服啊……”
晋阳停止梳头的动作,从后面抱住桑洛的脖子,贴着她的脸亲昵地蹭了蹭,柔声道:“你别胡思乱想。我只是想打发掉常七七,她整日缠着你,我心里也很不舒服。驸马,你知我心心念念只你一人,何必说这些话来酸我?”
桑洛看着铜镜中二人的镜像,不禁握住晋阳的手,含笑道:“你就这么有信心赢七七?”
晋阳道:“自然。我两岁开始识字,六岁练琴……琴棋书画怎难得到我?只不过……”
思及错过了客仙居的赌局,不禁皱眉道:“那日我爽约没去,七七姑娘不知会作何想。”
桑洛含笑不语。
这几日七七对她甚是殷勤,跑前跑后从不喊累,却独独不愿提起晋阳。开始她还觉得没什么,方才听晋阳说了事情的始末已有了疑心。身在江湖,七七所了解的江湖手段自然比晋阳多太多。那碗燕窝粥,说不定便是七七指使人所为。晋阳对她所信任之人报以同等的信任,这才毫无防备,让人趁虚而入。若那晚她没喝醉,这一切便不会发生,更不会让晋阳受那么多委屈。至于七七此人,她已有办法让其放手。如此,赌局什么的也没什么意义了。
两个人均是身心俱疲,重逢后的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