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挣脱开春娘的钳制,冷声道:“不会!”
春娘不信。她看人一向很准,晋阳这样的人,一看就是大家闺秀。虽不知其为何得罪了唐家大公子而被送来此地,却也知道得罪得了唐家大公子的绝不会是无名之辈。
“真不会?”唐家大公子吩咐了,必须好好□□此人,她可不敢怠慢。
晋阳闭口不答。
春娘似笑非笑道:“若真不会,老娘可就要亏本了,你必须给老娘去接客。”
说着挥着手绢围着晋阳转了一圈,“身段极美!反正关了灯都一个样,让你去接那些打肿脸充胖子的傻大个儿吧!”
“放肆!”晋阳受过这样的羞辱,不由得怒了,冷声道:“不得无礼!”
“哟!都落魄如斯了嘴还这么硬?”春娘不以为意,挥手便喊了几个大汉进来,指着晋阳道:“给我好好教训这不长眼的臭丫头!”
“你敢!”晋阳后退半步,双手环胸,声音都在颤抖。她真的死也想不到会沦落到被卖到青楼,这样的地方她一刻也不想再呆。想到桑洛,眼泪便不自禁流了下来。
对不起驸马,原谅我的任性,下辈子再见了……
思及此处,便要咬舌自尽。
春娘见其如此性烈,微微一怔。当下命人制住她,冷笑道:“想死?没那么容易!”
说着对几个大汉道:“给我把房门锁了,饿她几天,看她到时候还有没有力气折腾!”
说着便扭着腰离开了。
晋阳缩在角落流泪,耳听房门已落锁,终于不忍不住哭出声来。
桑洛,我很想你。可我要如何去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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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桑洛,正在满大街的寻找晋阳。
她一觉醒来没见着晋阳,便开始找。在常致远口中听说了她们的赌局,便第一时间赶到了客仙居。奈何客仙居没有人。问常七七,常七七也说不知道。
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不见了,焉能让她信服?
她想是不是唐清风搞的鬼,偷偷跟踪唐清风,见其仍是风花雪月饮酒作乐,几番查探下,更是半点也没见到晋阳的身影。如今,她只有满大街漫无目的的找。
而唐清风听闻桑洛正满大街找人,当下便确定了晋阳的身份。虽则不知其为何被毁了容,仍交代倚春楼的人□□晋阳。誓要以晋阳在青楼这样的事,让桑洛蒙羞一番。试问哪个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妻子在青楼?反正他是不能!每每思及此处,他便觉心情大好。
日落西山,街头熙熙攘攘。
桑洛见着一个人便拉着问,发了疯似的找人。
常致远在一旁跟着,心里已有了疑问。她将常七七一把拉进小巷子,问道:“七七,是不是你藏起了弟妹?”
常七七道:“没有。我干嘛要藏起她来?她自己胆小不敢来比试,我有什么办法?”
她其实再清楚不过。晋阳的脸会长出红疹,完全出自她的安排。那碗燕窝粥,便是致使晋阳毁容的原因。她这样做,就是要逼晋阳离开。她没有把握赢得赌局,亦不想在蜀地名声扫地,唯有出此下策。只要晋阳离开,一切都不矛盾了。她很清楚容貌对女人的重要性,失去了容貌,晋阳肯定会受不了打击,会因自卑而主动离开。她猜得很对,可她没猜到此刻晋阳被卖到倚春楼,受尽了苦。
常致远道:“最好不是你!七七,我不想贤弟恨你……”
常七七蹙眉,颇为不耐烦地道:“都说了我没有将她藏起来了!我怎么知道她去了哪里!”
说着拂袖而去。
眼看着桑洛发疯似得找人,她心里也很不舒服。那个瑾儿,当真便如此重要么?只不过一日半日不见人,至于如此紧张么?
她哪里知道晋阳乃是个公主。从未在民间待过这么久,更别说独自一人。且其不会武功,走到哪里都有可能会有危险。
桑洛已然被无数个路人口中的不知道而气得满脸怒容,此刻她正揪住一个大汉,吼道:“不知道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她一个人在外面很危险!”
大汉何其无辜?一脸懵逼且颇为无奈的瞧着桑洛。
常致远连忙拉住桑洛,劝道:“贤弟,你先冷静……”
桑洛吼道:“冷静冷静……你要我如何冷静!”
常致远道:“我知你心急,我也心急啊!你这样找不是办法,回去画张画像,我命人四处找找!人多力量大……”
桑洛一想也是,立刻就要找地方画像。可她突然想起自己不会作画,忙揪住常致远,道:“常兄,你帮我!”
常致远道:“我帮!”
桑洛道:“我是个粗人,不会画画,你能画出瑾儿的模样么?求你了!”
常致远叹息道:“我来画,你先冷静下来……”
桑洛捏紧拳头,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她在蜀地也是有人脉的,这样的时候只有向那些人求助。她让常致远画好画像尽快让人出去寻找,自己马不停蹄地前去拜访旧友。她现在来不及追究晋阳拿她做赌的事情,只在担心。晋阳一个人呆在外面,她无论如何也放不下心。此刻她真是恨极了昨晚喝太多酒睡得太沉,以至于晋阳独自出了房门都不知道。
她以往跟晋阳说过,若是走散了,定要在原地等着她。可如今走散了,原地在何处她都不知道!
夜色苍茫,她焦急地等在一个旧友家门口,喃喃道:“瑾儿,等我……”
作者有话要说:
有没有人想打我这个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