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眼睛水汪汪地望着他。他的眼睛本来就好看, 故作弱势的样子更是激发了人的同情心。

谢朝心里翻江倒海,却不知道说什么了。事情怎么这么玄幻,一脸懵。

他抬手抵在额头上, 沉声道:“你让我想想。”

安格斯应声, 识相地不多说, 继续吃他的西兰花。

谢朝盯着他盘子里酥嫩的牛排,忽然失去了胃口。

他灌了一杯凉茶下去,勉强吃了一大半,便擦擦嘴不吃了。

安格斯叫来服务员收拾餐具,问谢朝:“什么时候回去?”

杀青宴就是散伙饭,大家都各自回去休息, 他们俩还没订回去的机票,没几天就是暑假了, 正值出行高峰期, 有可能会订不到, 得提前下单。

“就这几天吧。”谢朝想了想,“我得给崽崽带礼物,每次出国都习惯了。”

“好。”安格斯商量说,“大后天, 怎么样?”

谢朝同意,正好他有两天的时间可以用来逛逛。

“准备给崽崽带什么?”安格斯出口询问。

谢朝实话实说:“还没想好,他有的东西太多了,什么也不缺,带着当地的小玩意儿吧。”

安格斯说:“我给崽崽带了些小东西,上次在转角那家店里买的。”

谢朝诧异:“你都买了?上次那家?”

拍摄空隙,他们在周边玩过,转角那家貌似是古董店吧,送小孩子这个不合适吧……

谢朝刚想说出口,忽然咽了下去,崽崽不喜欢才好呢。

他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安格斯现在和崽崽的关系有点好得过分,以前觉得没什么,还挺欣慰,不过这会儿就有些不爽了,嘴巴里似乎都冒酸味儿了。

哎,安格斯小礼物居然早就买好了,太特么奸诈了,谢朝咬了口硬邦邦的茶杯边沿,不行,他得对崽崽更上心些。

谢朝突然想起了之前的问题,安格斯还没答清楚,他复又提起:“你头发一直是直的?”

安格斯不明所以,但还是说:“对,一直是这样,没变过。”

“没遗传你妈妈的卷发?”谢朝脱口而出,顿时恍然大悟,安格斯妈妈是卷发,隔代遗传的力量……

自己真是傻了,艺术生高中不学生物,仅有的那么点儿初中生物全还给老师了……

安格斯疑惑:“怎么忽然对我的头发感兴趣了,现在这个发型不好看?”

为了配合电影里的角色,安格斯重新换了发型,一丝不苟的那种,谢朝也许不喜欢,于是他就问了问。

谢朝摇头:“不,就是随口问问。”

安格斯不点破,随口一问,怎么可能还问了好几次。他默默记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谢朝摸了摸自己直直的头发:“我奶奶是新疆人,异域卷发美女,我就见过黑白老照片,不过我和我爸都不是卷发。”

“那崽崽可是遗传到了。”安格斯笑笑。

谢朝适时打住这个话题:“我就是觉得有人卷发挺好看的。”

“我去烫个?”安格斯挑眉道。

“不不不。”谢朝赶紧摇头,“你就现在这样吧。”

他闭上嘴,前不久才打定主意冷处理安格斯,没过一小时,怎么又搭上话了。

眼不见为净,谢朝起身回房,杜绝聊天的可能性,坚决实施冷处理,不理顺这件事他就不和安格斯说话。

安格斯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的背影,他就知道谢朝心软,立场不坚定,很容易说服。再说,昨天谢朝还答应原谅他了,他有恃无恐。实在没办法,他就死缠烂打。

果然还是年纪大点好,见识多了,头脑就没那么简单了。自尊心算个什么,哪里有到手的媳妇儿重要。

谢朝吹干头发,躺在床上,调动所有的脑力来回想过去,还有他刻意遗忘的七年前那一晚。

他那次是真的太醉了,和哥儿们灌了几瓶黄的,还喝了度数很好的白的,醉得不醒人事。

要是醉得睡过去也就拉倒了,可偏偏还能自由活动,就是不怎么正常了……

安格斯,也就是沈其琛,他记得他确实来找过他了,可是怎么就搞在了一起?

实在是匪夷所思,难道他八百年前就对安格斯起了不为人知的心思,然后趁着酒劲儿耍了出来,顺应内心,大刀阔斧地把安格斯办了?

谢朝翻了个身,雪白的床单陷了下去,周围起了一层层皱子。

妈惹,要是他真的龙精虎猛地办了安格斯,就不会怀孕生崽崽了……

哎呀,不是说醉酒太厉害,会性、功能障碍么,勃起有难度。就算好不容易勃起了,也是个非常丢人的一秒男。

万一是他勃起不成功,然后奸诈的安格斯趁机反攻,压了他?

谢朝动来动去,趴在枕头上,脑子里弯弯绕绕的。越想越乱,越扯越复杂,他拽着白花花的枕头套,觉得自己可以去写剧本了。

诺拉是他女朋友这件事也相当的匪夷所思,让人摸不着头脑。

似乎、好像、大概……他确实把诺拉带进了自己的交友圈,大家还打趣说,诺拉是他女朋友来着?

应该有这么一回事吧,他也不记得了……

好吧,勉强算安格斯说的是事实。

谢朝咬牙,可是就算这样,也不能磨灭他生孩子的痛。试想,他一个特别正常的大男人,突然有一天发现自己被那啥了。

第一反应肯定就是报警啊,他没报警也是因为恍惚之中觉得自己当时也挺主动的,虽然大致过程记不清了,但他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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