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只怪鸟在他们的攻击下掉落, 却有更多的恶鸟尖叫着扑上来, 腹部奇特而渗人的花纹和催命般的难听叫声, 简直如同地狱现世。
肖衍和饕餮把落单的人拾了个七七八八,又冲回去把如皮鱼它们带了出来,与小老头儿智汇合的时候,正遇上为首一只个头比其他大上两三倍的人面鸟,愤怒般地拍打着双翅,细长丑陋的脖子猛然伸长,后仰。
一道尖锐到能刺穿人耳膜般的高音忽然响起,看不见的音波骤然炸开,所有人头脑中嗡的一声的同时,心口一窒,几乎无法喘息。
刚想跟智打听一下这怪鸟具体情况的肖衍只觉得耳中有尖锐的刺扎入,忍不住双手捂耳蹲下了身子。化蛇惊得尾巴直甩,啪啪地拍打着地面。如皮鱼和鹦鹉的反应最大,虽然已经飞快地想要拿翅膀去捂耳朵,却没等落实就直接被震晕了,晃悠了两下扑通落到了地上。
再看周围的一臂国人,有的武器落地,有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整个人都是懵的,有距离那大鸟最近的,竟然口鼻都隐隐渗出血来。还能好端端站着坚持驱鸟的,不足三分之一。
人面鸟得了一个难得的空档,顿时亢奋了起来。鸟叫声一阵强似一阵,竟是再次密密麻麻地压了过来,生生克服了对火的恐惧,撕开了一个大大的口子。
刺啦——皮肉被撕开的声音接二连三地响起,鲜血的味道瞬间散开,刺激得后头的人面鸟就跟疯了一样,又是一阵骚动。
饕餮冷不防被那刺耳的噪音一激,脑袋里嗡地一声,不爽地甩甩脑袋,就看到了难受得蹲到地上的肖衍,顿时勃然大怒。一时间什么低调啊避着巫咸国啊都顾不得了,喉间发出了低低的怒吼,竟是高高地一跃而起,逆着鸟潮而上,直接扑入了蝗虫般的鸟群中。
肖衍只是被那声音刺激得有点难受,蹲下来缓了一下,倒没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眼见鸟群跟磕了兴奋剂一般要吃不要命,又看好多一臂国的人都挂了彩,有人差点就被鸟群拖走,十几人一齐出手才险险地抢了回来,饕餮又独自奔着那怪叫的大鸟去了,当即也急了眼。
前头肖衍奔来跑去救人的时候,压根就是出于一种本能,力所能及地在怪鸟来袭时帮个忙。后来附近的人都被救得差不多了,饕餮就顺道问了一下他的想法。
当然,让这货正儿八经地征求意见大约是不可能的。当时他特别欠扁地挑着一边的嘴角,有人面鸟飞撞过来啄他的手臂,刚一接近就被他皮肤上瞬间燃起的火苗给烧着了,羽毛烧得七零八落。
他满不在意地瞥了一眼,拽拽地问肖衍:“笨狐狸,再打下去,大约就会惊动巫咸国了,你会不会吓到?”
肖衍浑身热血沸腾,属于九尾狐的凶性一点点地升上来,闻言一愣,才发现浑身的妖气几乎无法掩住。他略略顿了一下,反问:“……你呢?”
饕餮眼底有红光微微一闪,全身都燃起了一层火焰,又逼退了一大群飞鸟:“我大约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做怕。这些鸟太聒噪,我是很想给它们一个教训的。”
如果能化为原型的话,他大概还很乐意玩一玩拍苍蝇的游戏。抬爪一拍就拍走一大团鸟什么的,实在是很有趣呢。
他是绝对不会承认,这里头其实还有那么一点点,不希望一臂国这群向他买过饭,夸过他手艺好的人出事的成分在的。那些屁颠屁颠跟在他身后,时不时想要抱他大腿的小豆丁,瞪一眼还咯咯笑什么的,他觉得可麻烦了呢。
肖衍初听饕餮提起这事儿还担心他怕麻烦,心有点悬着。让他临阵扔下一臂国的人跑路,实在不是自己的性子。可他又不知巫咸国的深浅,怕自己执意留下会给饕餮他们带来麻烦。
结果如此轻易地就达成了一致,倒是对饕餮又多了几分惺惺相惜,冲着他微微一笑:“见义不为,无勇也,我可不是胆小鬼!”
温润的眉宇间多了几分无所畏惧的傲气,看得饕餮心痒痒,若不是情况危急,恨不能就地扑倒他狠狠地舔一舔。
话说回来,既然达成了共识,饕餮又主动冲进了鸟群,肖衍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眼见众人点了火炬驱鸟,还有人拿木棍砰砰乓乓地敲,闷声不断传来,有更多的人不断地受伤,肖衍双手猛然一拽。
风起。
巨大的空气漩涡凭空而起,却没有影响地面上的一臂国人分毫。半空中的鸟群却乱了起来,原本兴奋不已的吱吱喳喳声变成了惊恐。
一个白发垂胸的长老正颤颤巍巍地自己嘟囔“人,人面鸟……鸟人面,居山上,其色青黄,所经国亡……”,近乎绝望地一抬头,就看到了无数的飞鸟被卷入了气流中,完全不受控制地随着大漩涡翻滚起来。
小老头儿智晕头晕脑地从地上爬起来,把大白蛋和竹片都扒拉回自己的包里,又抱起了晕晕乎乎的如皮鱼和鹦鹉,扯了那比他显老多了的长老一下:“好啦好啦,也就是螽斯一样的鸟,全靠数目取胜,只要有个绝对强悍的存在,完全就是渣渣。”
准备好了破釜沉舟一战,甚至考虑着要不要让一支青壮带着幼童先离开的首领近乎难以置信地抬头,就看到无数的飞鸟生生被快速无比的气流给撕成了碎片,另一边,红光一闪,几乎映透了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