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开,看在克拉斯的面子上,我不想弄死你。”西多夫恶狠狠地说。

“同样看在克拉斯的面子上,我不想连你也一起逮捕,闪开。”约翰毫不退让。

说完这句话,他在心里暗暗给自己叫好:我刚才说得真挺帅气啊!

在西多夫迟疑的片刻,来自三个不同方向的银色射线贯穿了他。以他的身体为中心,闪耀红光的法阵一层层叠加展开,几乎占满整个街道。

约翰不必避开。这是驱逐深渊住民的法术,会把他们逐回家乡,对原本就生活在这个世界的生物没有效果。

西多夫背后的骨翼现形了,它就像鸟类翅膀的骨架,通体黑色,原本该有肌肉或羽毛的地方流动着微小的光芒。

他被三道射线交叉固定着,还没来得及使出全力挣脱,驱逐法阵已经开始运作。

这至少需要三个施法者……西多夫眼含愤怒,试图寻找黑夜街道中藏着驱魔师的角落……

他的红发在脚下裂缝吹出的风中飘扬起来,脚下的红光上升并围拢,他和他的保时捷一起消失在原地。

“为什么车子也不见了!”约翰惊讶地四下观望。

克拉斯和另外两个驱魔师从街角走出来。

“大概他用什么法术把自己和爱车绑定了,为了防盗吧。”克拉斯说。

“你们说骨翼恶魔都是领主级别,他这么简单就消失了?”约翰问。

“不是消失,是驱逐出境,”克拉斯和约翰一起离开,“要伤害他确实很不易,只是驱逐他反而好办。深渊种本来就不该出现在这世界上,他们蛇有蛇路而已。就像人类不适宜生活在深渊一样,在陌生的土地上,总会弱点多一些。”

“不过,他可以再回来吧?”

“是可以的。这需要耗费他大量的精力甚至财力,如果他非要回来,也起码得耗上几年甚至几十年。”

协会办公区有个隔离室,墙壁内外有特殊涂层,材料是特殊魔法材料和银粉熬成的。墙壁内部还嵌了数个铁艺符文,用来加固防护。

隔离室里,米歇尔被放了出来。他一头栽倒在地上,缩成一团,在看清周围环境后,露出了安心的表情。

“西多夫被我们送回深渊了。你要不要和我们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克拉斯坐在他面前,约翰则扶他坐到床上去。

“太好了……谢谢你们!”米歇尔的肩膀颤抖着,“能不能把我身上的缚咒去掉?求你们了……”

“丽萨去准备材料了,稍等一会,”克拉斯从床头柜上的盒子里拿出一颗糖,“给你这个,能让你好受一点。”

米歇尔接过来,急切地拨开包装把糖扔进嘴里。

旁边的约翰觉得不对劲,那东西的味道很刺鼻,根本不是糖果。

“你给他吃了什么?”约翰问克拉斯。

“樟脑球。”

“樟脑球?!他吃樟脑球?”约翰看向米歇尔,米歇尔的表情就像人类闻到玫瑰精油时一样。

克拉斯说:“恶魔普遍喜欢樟脑球,你不知道吗?协会图书室就有相关书籍,你休息时多看看。对他们来说樟脑的味道有镇静止痛的效果,而且不会上瘾。”

米歇尔平静下来后,靠在床头的枕头上,疲惫地说起自己的事情。

他是出生在城市的人间种恶魔。所谓“人间种”并不是指人类所生,而是指恶魔与恶魔在人间怀孕生出的孩子。这种孩子本质仍属于其父母的种族,力量比生养在深渊的同胞要弱小很多。

米歇尔和母亲生活在一起。他从小就知道自己不是人类,并且熟练掌握了以人类身份生存的技巧。可是,在他还不到五十岁——也就是外表年龄还远远没成年时,他母亲厌弃了人间拥挤的街道、高昂的消费以及新出台的限制成瘾药物规定,并且还拒绝继续为米歇尔不停转学去制造假身份,她独自回了深渊,再也没出现。

深渊种恶魔可以通过法阵回到故乡,要重新来到人间却很难,一旦自愿离开,很少有恶魔再回来。

像米歇尔这样的人间种就更可悲,按道理说,他们也可以回到深渊,但因为他们太过弱小,即使回去也会被歧视欺凌,甚至会死于非命。所以,通常人间种更喜欢一直留在人类社会。

两年多以前,米歇尔杀了几个人类。也许他没做错什么,只是方法欠妥。

他不小心撞见一个挟持人质现场。

警方派出谈判专家和匪徒讲条件,人质被殴打过,伤痕累累,不停哭泣。米歇尔偷偷杀掉了屋子内部的匪徒,然后隔着门扉,用恶魔的小手段杀死了正在讲条件的最后一个。

米歇尔说自己并不后悔,虽然严格说来这些人未经判决,他无权主持死刑。

令人头疼的是,他的行为惊动了一些猎人,那些人凭经验就知道匪徒的死另有蹊跷。毕竟米杀死最后一个匪徒时有那么多眼睛甚至摄像机在看。

辛苦地掩饰行踪时,他遇到了西多夫。西多夫是深渊的骨翼恶魔,米歇尔从没遇到过领主级别的恶魔。

当时西多夫的情况也不怎么好,似乎伤势未愈(听到这里时,克拉斯知道这是因为西多夫曾被关起来做实验)。很快,他们两个就熟悉了起来,住在了一起,还上了床。据说这些发生在不到一周内,以人类的寿命进度来说都嫌太快了。

又没过多久,米歇尔想离开西多夫了。他无法承受骨翼恶魔的残忍个性,更不愿意杀人。

“西多夫在这个城市杀人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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