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狗蛋愣愣地看着空空的屋子,回不去了,原来早就已经回不去了……阿无同他从来都不是一路人。
“笨蛋!”十三飘然落下,面瘫地指着张狗蛋道。
“你是谁?”张狗蛋微微一怔,收起了面上的恐惧之色,好不容易鼓起勇气,“阿无真的?”
张狗蛋还没问完,十三不屑地看了他一眼,“笨蛋!”然后,又以一种鬼魅般的身法闪动了一下,不见了。
“原来,你真的……”张狗蛋颓然地倒在了地上,有些话他不会说出口,永远也不会。
院子里的风依旧有些清寒,没有人发觉秋夜过后大地已然镀上了一层银霜,一切似乎早已便作了另外的一番模样。
“啪!”县太爷一本正经地拍了拍惊堂木,威严地板起脸问道:“堂下何人,为何不跪?”
阿无挺了挺腰杆,冷冷的眼刀直直地刮向那个县太爷,怎一派傲然模样!
县太爷心底发悚,可他到底还是拉不下脸面去向一个九岁的小娃娃求饶,于是,他故作镇定地拍了拍惊堂木,“大胆阿无,你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阿无轻嘲一笑,朗声道:“阿无跪天跪地跪爹娘,你,担不起阿无的礼!”
“你!”县太爷气得一口老血简直就要喷出来,他只不过听人说里神医回来之后变了模样,什么乖巧听话,什么天真烂漫,原来全是鬼话!他总算见识到所谓江湖人的厉害了,即便是个九岁的小娃娃,到底不是他这一小小县令可以招惹的……
话说阿无可不管这些呢,他直直地瞪着堂上的“狗官”,亳不客气地问道:“我爹呢?”
“什么?”县太爷一愣,这小子原来就是来这儿找他爹的呀?难为他担惊受怕的,还以为这乌纱帽戴不下去了呢!他沉沉地喘了一口气,差点以为阿无要来拆房子呢!
“阿无?”屠大有些迷糊地从后堂穿了出来,什么情况呐这是!阿无咋还站这地方了?乖乖,门口咋还立了那么多人?东家面上咋的还青一阵白一阵的?
“阿无,俺记得你会瞧病是吧?”屠大直楞楞地走向阿无,“给东家瞧瞧去,你爹可还指着这差事养活咱一家子人呐!”
在爹爹出现的那一刻阿无便已褪去了浑身的清冷模样,如今再见完好无缺甚至还多了几分快意的爹爹,他哪里还想计较旁人待他有啥冒犯呢,于是,当他粲然走向县令这个“狗官”时心情也好了不少,怎奈某人的嘴角却是抽了又抽,门外的众人也是憋笑憋得满脸通红!
“肃静!”县令黑了黑脸,惊堂木敲得啪啪作响,那公案也险些要裂了似的。
怎奈对上阿无时这县令还是不由得弱了几分气势,再对上屠大,他终于有了一肚子火气,“屠大,扰乱公堂的罪名你担得起吗?你瞧瞧你,哪里还有半点公职人员的样子!来人!”说着说着气势不由得就升了上来,怎奈他刚想扔下红头签,阿无就气鼓鼓地瞪向了他,一副就要把人生吞活剥了的模样。
“咳咳!”县令呛了两声,“当然,这个嘛,念你初犯且也算得情有可原……小惩大戒,以儆效尤,来人,杖十!”
“你敢!”阿无怒气冲冲地攥紧了拳头。
第27章 教子
屠大愣了愣,直到几个拿着鸳鸯棒的同僚满脸好笑地走向他时方才多少有些明白了过来——说实话,对于这莫名其妙的罪名,屠大听了着实是一头雾水,然而当他看到阿无怒气冲冲的模样时老子心里忽然就踏实了!
“咆哮公堂的是我,扰乱公堂的也是我!”阿无瞪着堂上那人,“你凭什么打我爹!”说着,阿无几乎就要上去把县令大人给撩倒了!
然而县令大人面上却是缓了缓,正经而又极其正经地摇晃了一下脑袋,道出了六个字:养不教,父之过!
这句话屠大是懂的,在领阿无回来之前他听村头私塾里的老先生讲过的,其实他也一直想对阿无说的,没成想他到底还是说不来——“养不教,父之过。”屠大低头默默地念了两遍,再抬首看向众人时忽然觉得县令大人是个好人。
与此同时,饶是再想动怒的阿无也是让人堵得无言以对了,他从未想过自己的任性会给爹爹带来这样的灾难,爹爹明明……阿无有些难过地弱了身上的气势,不觉面上竟是闪过了一丝歉疚。
“来人,还不动手?”县令大人得逞似的笑了笑,“屠大想必没有异议吧?”
屠大憨憨一笑,“养不教,父之过。”他喃喃着又念了两遍,县令大人之所以要这么说也是想帮阿无收收性子吧?想当初他才知道阿无就是里神医之后也曾想要好好教这个小子,怎奈后来发生的事实在难以预料!不过如今这样也好,正当他想要趴在地上时阿无却是忽然上前拦住了两个手提鸳鸯棒的大汉,“我看你们谁敢!”
两人被唬得一愣,齐齐退了两步,阿无趁机抱住了屠大的手,略带哭音:“爹爹,阿无不要你挨打,阿无不要!”
堂外的众人当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了,都说这屠大家的小崽子怎的厉害,其实也不过是这么个小娃娃嘛!
“阿无,你过来!”匆匆赶来的老张有些惊恐地朝阿无招了招手,“县令大老爷办案阿无可不能胡闹呐,快过来,别伤着了!”
屠大拍了拍阿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