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主!”二牛有些心疼得冲上前去,他一把抱住了如此固执的阿梧,几乎用尽了全力想要阻止阿梧如此自残——不要再去想了,不要再逼着自己想起一切!
“二牛,求你,放开我!”阿梧几乎带了一分乞求的意味,“我不能忘记……”
“什么?”二牛有些诧异地松开了手,却见阿梧猛地喷出了一口鲜血,好不容易用血写出来的几个字就这么糊了!
“为什么!”阿梧一下子瘫软在了地上,他终究还是声泪俱下地陷入了黑暗之中。
“阁主,你想写的是什么?”二牛有些惊诧地看着已经昏睡过去的阿梧,他看清了阿梧适才所写的内容,那么接下来的一句又是什么呢?阿梧想留下的又是什么呢?
提笔沾新墨,二牛缓缓地写下了那句:除非黄土白骨,我守你百岁……
第70章 雪翎
二牛安顿好了阿梧,正想着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去屠大那儿把冰续膏顺回来,不想堪堪迈出房门,某个不速之客飘然而至。
“夫人,阁主他……”二牛恭敬地往旁边挪了两步,适才好不容易燃起希望的眼眸里顿时夹杂了几分黯淡的哀伤。
“嗯。”夫人淡淡地应了一声,就像是并没有看到二牛的失落一样,径自走向床榻,待到看清了面若金纸的阿梧,她居然还有些惊奇地“咦”了一声。
看着夫人一脸的玩味,二牛实在是有些放心不下,他赶紧飘进了屋子,果然见到夫人幽幽地从怀中掏出了那只精美的盒子——二牛认得这只盒子,他清楚地记得阿梧当初痛哭流涕的模样,后来夫人每每掏出这只盒子,阿梧的脸色必定不好看……
“你先下去吧。”夫人朝身后挥了挥手,示意二牛赶紧离开,不想二牛却是忽然向前迈了两步?!
“嗯?”夫人有些期待地看向了二牛,话说自打阿梧受了针刑之后二牛就再也没有如此放肆过——说实话,直至如今她也没能相信二牛会为了一个人改变这样多,毕竟二牛也曾是她亲手打磨的一把刀……
“夫人。”二牛低低地唤了一声,话到嘴边,却终究没能说出口。
二牛始终记得阿梧正是因为他才会被夫人种下了雪翎蛊,他始终记得阿梧是在代他受过!如今,他怎么可以惹得夫人更加生气?
夫人没等到后话,终于冷笑了一声,迅速地搭上了阿梧的脉——当初到底是伤了元气,仔细调养了这么久,没成想根基还是这般差!若非当日种下了雪翎蛊,想来阿梧这身修为早就保不住了!
“夫人!”二牛赶紧上前拦住了夫人的动作,他惊恐地瞪向了夫人,张扬的杀意,狠戾的眸光,像极了当年那个无所畏惧的暗羽首席杀手。
“怎么?”夫人回首满意地瞥了二牛一眼,嘴角不露痕迹地扬了扬,说着,又似笑非笑地看向了阿梧,“忽然有些想念阿梧烹的茶了。”
“啊?”二牛微微一怔,确信夫人已经将盒子收入了怀中之后不由得羞赧地抢过了桌上那张墨迹未干的纸,匆匆地跑了出去。
看着这样的二牛,夫人嘴角的笑意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真是好极了!为了阿梧,二牛居然也学会了忤逆?!
“好了,不必再装了。”夫人冷冷地转过了身,看着装睡的阿梧,她忽然就有些不耐烦了,“阿梧,你可还记得当日同你说的话?别忘了,雪翎蛊可以救你,自然也可以让你生不如死!”
话音方落,阿梧有些自嘲地捂住了心口,盯着夫人同样冷冷地笑道:“生不如死?可惜阿梧不记得啊。”
是的,阿梧知道夫人厌恶他至极,纵使可以一次次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却是绝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次折磨他的机会,可是……真正折磨他的却从来都不是雪翎蛊发作时真气乱窜的烈火焚心,但凡种下雪翎蛊者必定寡情薄性,从此忘却一切,最终沦为活死人。
“那你觉得是我在逼你?”看着早已磨平了棱角的阿梧,夫人不怒反笑,“当日种下雪翎,你又何曾有过半丝犹豫?如今倒是知道迁怒旁人了?”
“噗。”阿梧终究还是没能忍住,积压了太久的淤血终究还是猛地喷在了夫人雪青色的罗裙之上,夫人到底还是看出来了?她这算是在试探阿梧吗?
“断情绝爱于你而言便是这般难?”夫人嘲讽地笑了笑,她知道阿梧在同她演戏,可是不知怎地,她忽然又有了些许期待——这是一个诅咒,自古以来谁都没能逃脱的诅咒,纵是她也没能躲得过的诅咒,不知这个孩子是否能够打破?
曾几何时,夫人也曾那般轰轰烈烈地爱过一场,可终究是什么样的过往才能逼得她成为如此寡情绝义的人呢?她缓缓地握住了腰间的紫色玉环,却终究是什么也不记得了。
“这次的任务你完成得很好。”夫人敛了敛眸光中的些许伤感,然后淡淡地看向了面色苍白的阿梧——他身后的窗外渐渐破晓,昨夜的寒风似乎还在这个地方凌虐,放眼看去,一切不过一场梦幻……
第71章 伪心
“夫人?”阿梧忽然有些心虚地偷偷看向了夫人,却发现夫人的面上似乎流露出了些许别样的神情?阿梧心下一怔,赶紧屏气调息!埋在肩头的雪翎似乎并未发作,也就是说夫人此次并未动用母蛊,而且看情形夫人还特地替他疏通了不少经络,那么也就是说夫人此来并非是寻他的不痛快?可是夫人守在此处又究竟为了什么呢?一股无形的恐惧缓缓地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