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默看着这一对儿子,眼神都化成了水。
祁源的目光瞟过来,似乎在谴责严默偷懒让儿子代替他干活,他呵斥巫果,让他回去做自己的工作,巫果没理他。
祁源骂了两声就没再管他们。
严默想:祁源大概也是一个嘴硬心软的。
再次擦了擦冻出的鼻水,严默也在这堆骨头边蹲下。
“爹爹,你好久没来分骨了,我教你,这些骨头都是兔鼠的,我们先把它们的头骨找出来,这个比较好认,然后再找它们的腿骨……”
严默耳中听着长子的解说,伸手在骨堆中拨了拨。
不知是巫果的解说有效,还是他原来做过类似的活计,手刚一碰到骨头,陌生感就离去。
巫果还在解说,严默已经三分两分就迅速把这堆骨头大致分出好几堆。
巫果:“……爹爹你好厉害!”
严默看着两个儿子亮晶晶的目光,忍不住有点小骄傲。
“咕噜噜。”两个孩子肚子里都响起了叫声。
严默心疼,问他们:“你们是不是都没吃早饭就来干活了?”
“早饭?”两个小孩对这个词似乎很陌生。
巫果凑到严默耳朵边,低声道:“爹爹,你小声点,今早父亲没有弄到东西给我们吃,你忍一忍。”
严默听了长子的话,心里很不是滋味。听他儿子的意思,他们似乎经常吃不上早饭?不,也许他们一天都不一定能吃上一顿饱饭,怪不得他们这么瘦!
怎么就把日子过成这样了呢?严默想不通。
大家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要就这样受奴头和炼骨族的压迫?
刚想到奴头,奴头就来了。
这位跟往常一样,穿着厚厚的兽皮衣,提着鞭子,身后跟着两个骨兵,在奴隶中慢慢巡视。如果看到谁偷懒,或者看到谁不顺眼,上去就是一鞭子。
严默听着不断传来的惨叫和求饶声,忍不住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目光很不巧地与奴头相对。
奴头看到严默,竟放过正在抽打的奴隶,快步向这边走来。
严默心中一凛,低声让巫果带嘟嘟赶紧先离开。
巫果没有犹豫,这种事像是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他清楚知道这时候留在爹爹身边不但不能帮助他,还只能成为他的拖累,以前奴头就用他们威胁过爹爹,如果不是父亲赶过来,爹爹恐怕就要吃上一个大亏。
祁源也看到了奴头的举动,心中暗骂一声,只好起身主动迎向奴头。
该死的严默,长相也不说多好看,也就比较周正和英挺,可他那身气质一看就和所有奴隶和野人完全不一样,站在奴隶群中如果不刻意掩饰,真的非常显眼,也怪不得那奴头对他垂涎至今!
奴头一脚把祁源踹开,命令身后骨兵把严默抓过来。
骨兵一板一眼,抓住严默胳膊就把他拖了过去。
严默想要抵抗、想要挣扎,可是骨兵的骨手就如铁箍一样扣得死紧。
严默被拖到了奴头面前,骨兵强压着他跪下。
严默不愿,被一刀背拍打在背脊上,差点打得他吐血!
为什么我会这么弱?为什么我连两个骨兵都抵挡不过?严默在心中怒吼,被现实打击的失望和愤怒的情绪同时升起。
皮鞭伸过来,挑起了他的下巴。
严默又怒又觉得好笑,什么时候他默大祭司也沦到这种地步了?
祭司?他是祭司?
严默正想顺着这个临时闪现的记忆线索往下想,就听奴头恶心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是不是终于想通了?”
嗯?想通什么?
第575章 弱者的困厄
奴头看他那模样儿,心痒难熬,忍不住提醒他:“如果你跟了我,你的两个孩子以后我都可以养起来,如何?”
严默:……不如何。真没想到他也有被恶霸逼迫的一天,总觉得这种事落在他身上荒谬无比!他就算被人垂涎,也不应该是身体,而是他的能力才对。
该死的,他的能力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他怎么都想不起来?
奴头几番渴求严默不得,早就生出执念,如今看严默一副大病初遇又像是被折腾狠了之后的“娇弱无力”感,脑中不禁浮现前几日他逼着原战那厮在雪地里当着大家的面与严默“干活”的场面,想到激动处不由连连吞咽几口口水。
皮鞭滑下,一只手伸向青年脸颊。
“啪。”严默忍无可忍,用力打开奴头手掌。
奴头翻脸,命令骨兵:“给我把他拖到那边草棚里去!”
祁源连忙扑过来跪地恳求:“大人,这贱奴不懂事,求大人原谅!我会罚他多做活,今天的食物也不会分给他……”
“滚!”奴头一皮鞭抽到祁源脸上。
骨兵抓起严默就往不远处的草棚里带,那里是奴头监督大家干活临时休憩的地方,里面有简单的地铺,还有地火坑。
严默没有死命挣扎,他在积蓄体力等待时机。
其他奴隶都看到了这幕场景,可大多数都低下头像没有听见看见一样,少数人怀着同情和恨意看向两方,却也无能为力。
严默没有听到两个孩子的声音,猜想他们可能去找大战。
祁源还想阻止,被连抽两鞭也不敢再拖延。
严默被丢进草棚。
伺候的奴隶已经先一步用木柴把地火坑烧上,草棚里虽然也冷,但怎么也比外面好上许多。
严默左侧就是地火坑,他翻了个身,右手搭在火坑边。
奴头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