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攻略过几个闷骚,都是这种类型的,”图兰兴致勃勃地舔了舔嘴唇,“从怎么撩到怎么把握节奏,套路很熟,包学包会。我跟你说, 闷骚很美味的,我们老大这种极品闷骚更是走过路过不能错过,你要抓紧啊。”
“好吧。”陆必行抓了抓头发,从个人终端里抽出电子便签,正襟危坐地整了整衣领,“那我就不客气了。”
图兰连忙把岔开的两条大腿一收,倾斜着交叠在一起,吃力地拗了个秀气的造型,洗耳恭听他的问题。
“呃……”陆必行想了想,问她,“他有什么爱好?”
好为人师的第九卫队长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有点尴尬地挠了一把她额角的两根“触须”,发现第一个问题就超了纲:“……啊?爱、爱好?”
陆必行目光清澈地看着她。
“花式损人算吗?”图兰绞尽脑汁地思索片刻,“不算啊……那我真想不起来了,反正吃喝嫖赌,他一样都不行。”
“哎,堂堂……怎么那么低俗。”陆必行叹了口气,捧着电子笔记追问,“音乐他喜欢吗?有偏好的艺术吗?总有爱好的运动吧,好身材又不是天生的。”
“我们将军也不高雅啊。”图灵摇头,“他要是听音乐,那就只有一种情况,肯定是湛卢把他嘚啵烦了。审美吧,一直是个谜,我觉得他都不知道艺术殿堂的门往哪边开。至于运动……平时体能和格斗训练都是我们分内的事,不算爱好。我就最讨厌体育运动了,能躺着就不想坐着,最讨厌男人们聊竞技,谁聊踹谁,可是有什么办法?例行体能训练我也不能不去啊。”
陆必行开始觉得这个牛皮吹得很大的第九卫队长不靠谱了:“那他以前在白银要塞,没事都拿什么当消遣?”
“每个活物都是他的消遣,折腾我们就是他最大的娱乐。另外他没有没事的时候,一直都挺忙的。”
陆必行震惊道:“你们没有假期?”
“我们有,轮休。”图兰说,“不然哪有机会浪?跟同事瞎搞会被老大打死的。可是没人跟他轮啊,反正除了去沃托例行汇报,我没怎么见他离过岗。”
“伤病假也没有?”
“白银要塞的健康管理和医疗水平是联盟顶尖的,有病直接治,不用特别批假,外面的疑难杂症削尖脑袋还住不进来呢。”图兰一摆手,“我这么跟你说吧,据说连他妹结婚他都没露面,是让亲卫长替他送的贺礼。”
陆必行把电子笔记拍回了个人终端,确定了,这个大姑娘就是不靠谱:“行吧——那他有什么愿望吗?短期的、长期的都算。”
图兰一脸茫然。
“理想呢?”
“和家里人关系怎么样?你刚才说他有妹妹,听起来有点冷淡啊,那除了妹妹,他还有别的亲属吗?”
“他平时除了工作,和哪个圈子的朋友来往比较多?”
“他在联盟有什么牵挂吗?”
“兄弟,”图兰十分无言以对地打断他,“你到底是想睡他,还是想给他写自传啊?我们就不能好好聊聊怎么让一个性冷淡的闷骚宽衣解带吗?大家都这么忙,我那一堆重甲还没地方停呢,你有没有正经事啊?”
“虽然我十分欣赏他的身体,但本质上讲,人类的性行为,只是神经末梢受到刺激而引发的一系列自然反应,按摩神经末梢比较浅的地方,都会得差不多的舒适体验,”陆必行十分学术地对女流氓科普说,“就像被顺毛的小动物会发出呼噜声一样——卫队长,这种小事有什么值得讨论的吗?”
图兰:“……”
她突然觉得自己并不是低俗的流氓,只是个大惊小怪的文盲。
“探索一个人,探索一段关系,能给人带来很多新鲜和快乐,不然还不如找个医疗舱来一次全身按摩呢,跟人在一起还得互相磨合。”陆必行说,“你不觉得逐渐了解另一个人的感受、跟上他的喜怒哀乐、照顾他,是件非常美好而且有成就感的事吗?”
图兰恍惚间觉得自己被塞进了一间教室,惨遭教育,乱七八糟的价值观被陆老师掰开揉碎地重塑了一遍,龌龊的灵魂好像得到了彻底的洗涤,晕头转向地被他打发走了。
陆必行摸出一根不知道谁塞给他的烟,点着没往嘴里塞,就着缭绕的烟雾,他感觉到了一点孤独――来自林静恒的孤独。
清晰而凝重,堵着他的胸口,连成功给图兰洗了个脑都无法排解。
被人念叨的林静恒在漫天的花粉下,连打了两个喷嚏。
化成人形的湛卢跟在他身边,接话说:“根据民俗古谚,这代表有人骂您。”
林静恒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湛卢旁若无人地抖了个冰冷的机灵:“这是个玩笑——哈哈哈……好吧,您听过这个笑话了吗?”
机甲不是亲生的,林静恒懒得和他计较,抬起手腕看了一眼个人终端,他的个人终端上有一副全景的扫描图,异常能量反应的地方分别被标记了,在图上扩散出一圈一圈的痕迹。
他们现在落脚的地方是一颗行星,名叫“启明星”,据说在八星系首都星凯莱上,可以清晰地看见它随着晨昏起落,是第八星系继凯莱星、北京β星之后的第三大行星,先前被凯莱亲王阿瑞斯冯当成了临时基地。
两个白银卫拖死狗似的,把一个男人拖到林静恒脚下,这人穿着凯莱亲王卫队的衣服,是他们从太空逮回来的俘虏之一,林静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