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引得江晚舟惊诧了,原本以为姚溪暮在金陵除了完成任务,就是在盛元坊里厮混,对于时局是一概不清的,没想到他不仅知道,而且还分析得头头是道,江晚舟微微一笑:“我倒不知,你竟然什么都知道。”
“我知道,少主,我想尽我所能来帮你。”
江晚舟看向姚溪暮的眼睛,那里汹涌的感情太浓烈太纯粹了,一览无余,喷薄欲出。
姚溪暮是真的可以为他卖命。
江晚舟心中一颤,有了新的打算。
姚溪暮说的没错,清心桥是一定要垮的,那么多条水路,那么多的地盘,落梅山庄一家接收不完。江晚舟一直在与蓝天别业联手,可如今,他有了别的主意。正要细细思索一番,却被姚溪暮拉住了手,将他的手心贴在脸上摩挲,“少主,你别走了。”
这样明目张胆的求欢,令江晚舟一阵心旌摇曳,都是青春少艾,热血年华,如何把持得住呢?
反正跟他早就这样那样了,一次两次也没什么区别。江晚舟低下头,胡乱的想着。
一晌贪欢。
天亮之后,江晚舟便一头钻进了眉楼,与翟向笛密谈一通,到了午后,金大乘也来了。
他们又从午后说到傍晚,不知在筹划些什么事。
姚溪暮百无聊赖,下厨做了几样好菜,是打算给江晚舟吃的。哪知道江晚舟行色匆匆,带着金大乘和翟向笛,连饭也没吃就离开。一桌好菜全便宜了楼里的一帮人,大伙儿边吃边抢,怒赞楼主还有这么一手绝活。
姚溪暮双手捧着脸,看着他们大吃大喝,一脸呆滞。
洛青举着筷子,将最后一片鱼肉挟走,放入嘴中,汁水溅到姚溪暮脸上,姚溪暮一甩头,猛地起身,语气偏于气急败坏:“干什么呀干什么!一个个跟饿死鬼似的,就知道吃!”又加了一句:“吃死你们!”说完抓起桌子上一大坛子酒,转而到了楼顶。
总管薛长明问洛青:“楼主怎么了?”
洛青捧着碗,嚼着鱼肉:“不知道啊。”
薛长明抢过他的碗,吩咐:“那你上去看着楼主,当心出什么事。”
“行。”洛青一抹嘴,也拎上一壶酒,跟着姚溪暮来到楼顶。
楼很高,楼顶上的风很大,月亮很亮,寒辉万里,浩渺无尘。
洛青上去一眼就看到了姚溪暮对着月亮喝酒的背影,便挪过去,挨挨蹭蹭坐在他旁边,坐稳了低头一看。
繁华帝京,人潮如雨。金碧辉煌,红烟翠幕。
“好地方啊,能够俯瞰整个金陵城呢。楼主,你是怎么发现的?”洛青喝着酒,把手搭在姚溪暮的肩膀上。
姚溪暮把他的爪子拨开,仰面躺倒在屋脊,举着酒哗啦啦往嘴里灌,一大半都灌进了脖子里,凉飕飕的不舒服,姚溪暮坐直身子,摇晃脑袋,好像这样就能把酒甩出去。
折腾够了,姚溪暮又看了一会儿月亮,开口道:
“我作了一首诗,你听听。”
“楼主你还会作诗?”洛青奇道,盘腿坐在姚溪暮身边:“你可真是太有才华了。”
“你听着啊。”姚溪暮举着酒坛,慢悠悠开口:“抽刀断水水更流,旧事前尘癯仙楼。难忘浮生刹那影,钟情浪迹自飞鸥。人间是否fēng_liú地,爱恨天涯……”他顿了顿,瞄了洛青一眼,看到洛青不知所谓的表情,心道:他知道个屁,我这么紧张干什么?虽然道理是这样,但他的一开口,语气却比刚才艰涩,“爱恨天涯夺梦舟。回首无声人笑我,痴狂太甚不堪忧。”念完他抬头看着洛青:“怎么样?”
“……”洛青微张着嘴,而后非常夸张的鼓掌:“好啊!好诗!”又伸出大拇指,连连赞赏:“非常好!楼主不仅菜做的好吃,连诗也作的这么好,太有才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