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熙诺的右小臂挡在司机座背上,额头被手臂垫着,左手按着胸口,抵御着强烈的疼痛,一动不动,一声未出,不到万不得已,龚熙诺绝对不会在别人面前有这般表现。
如此僵持半个小时,车内的温度变得与外界无异,倪鹏关闭窗户,和王玉忠对个眼色。
两人都觉得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万一由于时间的拖延,对龚熙诺的病情造成不良影响怎么办?谁都负不了责。
王玉忠扭过身体,焦急到直白地询问:“龚总,您还能走吗?”他估计龚熙诺够呛能走回病房,恐怕需要轮椅。
“能。”龚熙诺长出一口气,直起身体,灰白到发青的脸色吓了他们俩一跳。“倪师傅开车回去吧,辛苦了。”
王玉忠为他打开车门,龚熙诺发现他连抬脚的力气都没有,撑着面前的椅背,勉强走下车。
在原地停顿片刻,龚熙诺和王玉忠一前一后走向医院,倪鹏直到目睹他们进入医院才开车离开。
龚熙诺视线模糊,脚步发飘,精神不济,快走到病房时,碰到迎面而来的杰克,他下意识地站住。
杰克快步走来,耸肩:“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你的那个他来了,发现你不在,你知道的,我们不能撒谎,于是……”
事情仿佛在龚熙诺的预料之内,他并未表现得多么惊讶和慌张,他什么话都没说,也没急着进去,而是回头对王玉忠说:“有口香糖吗?”
“有。”王玉忠在随身的包里翻出瓶装薄荷味的口香糖,倒出一粒递给龚熙诺。
龚熙诺刚才喝了烧酒,口腔肯定会残留酒的味道,他不想被原璟坤闻见,欲用口香糖的味道遮掩。
他快速地咀嚼几下,吐到王玉忠适时送到眼前的餐巾纸里,团成一团扔进垃圾桶,整理好衣服,强打起精神才走进病房。
王玉忠自然被留在门外,落寞又羡慕。
杰克抱着胳膊,一脸苦恼烦忧:“你说,我要不要给他送个……”又蹦中文。“……搓衣板?”
王玉忠无奈地笑:“张均培尽教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哪里乱了?在中国,丈夫做错事,不是都要跪……”杰克坚持用中文说那三个字。“……搓衣板?这次绝对是龚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