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的线条太冷峻了,就算是熟悉的颜,也会具有侵略性。
回头要走的时候,凌到又想起了什么,说道:“给你提个醒,再举报我跟黑社会勾结,欺行霸市时,别忘了做得干净些。”
邢可不自然地低了低头。
那是放《超能陆战队》时,凌到不陪她看电影,去请工程部的人吃饭,她等了很久都没回音,干脆把心一横,用微博小号举报在海捞公馆前有黑道背景的人聚众滋事,打压旁边的排挡生意……警务公众号私信回复,需她实名举报,她立刻下线不了了之。
她对凌到做过的任性事儿,真心不多。
和现在凌到施与她的伤害一比较,也算不了什么。
不知为什么,邢可的头突然痛得厉害,她捧着前额滑着墙坐了下来。
凌到还没走出门,手放在了把手上,问她:“怎么了?”
邢可抬起头,鼻子里有两管血流下,脸色变得苍白。“我好像听到了一个声音……”
凌到考虑了一下,是撇开头走掉,还是回去看看她。
邢可的脑袋里嗡嗡乱响,突然又让她听到了那个陌生的声音,唤了一次她的名字:“小法?”
她捧着头到处去找,声音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房间里除了凌到,没其他人。
而凌到本人,是不知道她这个小名的。
“小法!”呼唤她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邢可陡然记起来了,是谁在叫她,又是谁能让她感受到“伤害”。
她有点害怕,扶着墙站了起来,靠在角落里不动,手足无措。
凌到走过去扶住了她的手臂,问:“到底怎么了?”
“你走吧。”邢可随手用原来擦泪的纸巾擦去了鼻血,忍着痛说,“说不定是我装的。”
凌到真的放了手,朝门口走去。
木板门被一股力道从外推开,呼的一声,竟然还带着一种柔风。
凌到在健身时练过自由搏击,对空手道、跆拳道、柔术等有所涉及,他一看进门男人的形态,就知道对方是个懂武道的。
那人的右手推完门后,还没有放下去,是无极的起手式,既文质彬彬,又暗含霸气。
凌到想起来了,他叫时正。
时正穿着黑色立领西服走了进来,身姿挺拔,很是衬出清峻风骨。
他看都没看凌到,径直走到邢可面前,说道:“站出来一些。”
凌到冷冷瞥了一眼那俩人,走向了门。
门竟然锁死了,外面的小陈跑开去找钥匙。
留在角落里的邢可无奈地说:“见到时先生就头痛,实在不敢站出去。”
时正不置可否,扶着邢可的手臂,将她牵出来放在自己身边,再抬手推拿了几下她的后颈,给她止了血,还细心观察着她的脸。
她的眼角、下巴都有红印子,看得他眼色一沉。
时正递上折得齐整的手帕,“我上次的提议,你为什么不考虑?”
邢可根本不记得他对自己说过什么。
时正紧紧看着邢可的眼睛,“只要你答应,让我做你的男朋友,这种时候就不会让你吃亏了。”
“不用了。”邢可不是傻子,自然明白时正的意思。
像凌到那样为女友来为难前女友,巡回往复的,又有几个意思。
再说了,这个时正的出现,也是不清不楚的,每次出现都让她头痛,她跟他又不是很熟。
这边俩人互相沉吟着,想着该怎样有礼貌又不唐突人地交谈下去,那边的凌到觉得闹眼子,冷着声音说:“时先生说得好听,敢不敢动手试一试?”
时正转身看着凌到,颀长的身子绷着一股劲。
凌到已经在慢慢地解着袖扣,脱掉外套。
邢可知道凌到不是沉不住气的人,他既然敢放话,就一定有把握做成事。她不想拖时正搅她、凌到和储光光三人的浑水,连忙拉了拉时正的袖子,低声说:“真的不用了,为这事不值得。”
“听到了吧。”凌到笑了笑,“为她是不值得,我出手就是名正言顺。”
邢可没想到凌到嘴上也不饶人,晃了晃时正的手说:“时先生,我们走吧,再留在这里就让你难堪了。”
时正反手握住了邢可的手,眉宇稳着不动,说:“从我进门起,小法就揉着她的右手臂,难道你看不出伤了她?”
邢可赶紧抽出了手。
凌到怔了下,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小法这个名字,叫的是谁。
至于邢可被他捏痛了手臂,他倒是没注意到。
他那时只想着问拆迁2号楼的事去了,对她不在意,自然就不知轻重。
但是凌到能感觉到,被别人的“男友”兴师问罪的味道。
他讥笑,“你算老几,过问她的事?”
“只要她点个头,我就是她老公了,对付你这种瞎了眼的男人,费不了什么力。”
邢可站在一个沉稳的背影后,抬头去看面前的男人。
他说话没有正当理由。
没有人能像时正一样,在短短几秒钟内,把男友升华成老公的愿望说得这么顺理成章。
哪怕他是在救场。
即使狂妄跋扈如凌到,也不敢在女人面前甩下这种狠话。
他把理由归功结底于——为了邢可,不值得。
时正回头看着邢可,似乎在征求她的意见。
邢可是语文老师兼心理咨询师,职业习惯让她无意识地去咂摸别人的话语。此时,她敏锐地感觉到,时正给予了她极大的尊重和关切,似乎始终将她的感受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