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乌泽挡在了地府这边。乌泽疑惑地看着维西半个身子站在这看不见的阻隔物之外,自己伸出手却能摸到一个实实在在的光滑表面,就像一面极其薄的玻璃,隔着这层看不见的玻璃隐隐能感受到对面岩浆的温度。

看见乌泽伸出的手在空气中因为触到什么东西而微微变形,维西立刻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眼睑一垂,有些不悦地退回了地府界限内。

“死变态考虑得可真周到。”他小声嘀咕。

乌泽没有听清楚,问他:“什么?”

维西摸着下巴:“这倒屏障你穿不过去,我们只能飞过去了。”

说完他双目紧闭,两只眼睛再次睁开的同时一双巨大的黑色翅膀猛然突破衣物的禁锢,在他的背后唰得伸展开。

乌泽看着一片黑色的羽毛悠悠落下,不禁想起了大帝将他从天使手中救下的那次,怔怔地开口:“嗯,好。”

倒生树距离很远,即便他们走空路还是过了好一会儿乌泽才看见一棵向下生长的巨大树木从看不见尽头的半空中直插下来。也许不只是一棵树,而是很多棵树的主干扭在了一起形成了眼前的巨大柱体。树干和所剩无几的树枝上没有一片叶子,树下是一片深黑色的高地,没有被岩浆掩盖的地方反射着赤红的光。树根向上隐没在云层之中,不知树根扎在何处。翻滚的金红色岩浆沿着树干从空中向下倾倒,将倒生树严严实实地裹在了里面,落在高地上,又四散开汇入了红色的潮流。

维西在高地上落下,两魔身边的岩浆立刻被无形的力量隔开,腾出了一个球形的安全区域。

乌泽像是受到了什么召唤,表情凝重,紧紧地注视着倒生树,慢慢地走到树干面前,抬起一只手伸向树干。随着他的手接近倒生树,手掌前端树干上覆盖的岩浆像是受到了阻碍,向两边分流去,岩浆之中露出漆黑的树皮,乌泽将手覆在了树皮上。

整个过程不紧不徐,像是在完成一项庄重的仪式。

维西不知道乌泽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总有他的道理。也许乌泽一看见倒生树就受到它的召唤,瞬间知道该怎么利用纯白之力了呢。

他充满希望地看着乌泽,寄希望于那颗比先前明亮了不少的纯白之心。

过了会儿乌泽徒然转过身,脸上已经没有之前的严肃,忽闪着仿佛流淌着岩浆的红色眼睛有些无辜地看着维西:“维西先生,我做不到。”

维西闻言愕然,紧接着眼中的光芒肉眼可见地黯淡了下去,他不愿就这么放弃,急切地问乌泽:“为什么做不到?你知道该怎么做吗?你试过了吗?”

乌泽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维西一瞬间还以为他也能看见那抹白光。

乌泽除了自己穿着的衣服什么也看不见,但他知道就在自己的胸腔里跳动着纯白之力的容器。就像他不知道为什么能感受倒生树对他的召唤,他也不知怎么地就知道了容器里面装着的力量要消除地狱过多的怨气远远不够。

“不够。”

乌泽低声喃喃,他咬了咬唇,本以为自己总算可以像大帝一样为地府做出贡献了,但又在意料之中的,他太弱了。

“远远不够。”他的双眼有些泄气地闪烁着,语气中视线里尽是道不出的不甘。

此时维西也明白自己一直以来将希望寄托在纯白之心上有些太过于理想化了,也许大帝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才不愿让乌泽冒这毫无意义的险。

两只魔各自想着心事,陷入了沉默,耳边只有岩浆翻腾发出的声音。

就在维西垂丧着头打算打道回府的时候,乌泽猛然抬头,眼神坚定地看着他:“维西先生,带我去彼岸吧!”

……

就在刚才,乌泽想了很多。他细细回忆了提莫告诉他关于岩浆的一切信息,从岩浆的来源,到岩浆的传输,到岩浆的意义……忽然他灵光一闪——

既然没有办法消除地府的岩浆,那他们可以试着从源头来解决它!

这是乌泽第一次坐上三途河的小船,若不是眼前这位不苟言笑面无表情跟他们没有任何交流的船夫,他对渡船魔的印象还停留在走私岩浆石的长腿魔身上。

三途河河面上终年雾气缭绕,渡船魔架着一杆竹蒿,撑着小船向前飘去。河水灰白,分明深不见底,竹蒿却能悠闲而稳当地落在河床上,“噔”的一声,短促而悠扬。

亲眼看见彼岸的景象,不可否认和乌泽想象之中还是有巨大差距的。

虽然这热闹在乌泽的意料之中——但是与其说热闹,倒不如说是混乱。

宽阔的街道上四个轮子的盒子飞速移动,即便是地府最宽敞的大街也不及眼前的一半宽,就算把地府所有的魔都集合起来也难说能不能达到眼前景象的效果,密密麻麻到让他头皮发麻。

光是往这里一站,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压力就堵上心头,初来乍到还什么情况都摸不清的乌泽瞬间不知怎么的就明白为什么彼岸的怨气会过剩了——和死去的人无关,都是活人的怨气。

顶着恶魔角的两只魔在人群中十分扎眼,但彼岸的人并没有表现出对他们有多少分好奇,都只是瞅了一眼小声嘀咕一句“什么乱七八糟的打扮”就又低头对上了手中一块发着光的长柱体。

这个东西乌泽有些眼熟,具体叫什么不知道,只知道大帝一直拒绝引进到地府。

大帝……

一想到大帝,乌泽不知为何而浮躁的心忽然就像落了实地,静了下来。不知道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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