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言地拽起鸡脖子将死鸡扯了出来,拎下去给文妈送去,这一回文妈惊讶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的房间,最后再盯着他的脸欲言又止。
沈知初刚碰了死鸡,正浑身难受,转回了房间浴室一遍又一遍洗手,洗完了用毛巾擦干,抬起了头才发现自己的脸上沾了半个小梅花泥印。
他镇定地擦掉脸上的痕迹,洗漱完从挂着的衣柜上取了一套衣物穿上,裤子里却有什么东西硌着。沈知初摸了一把口袋,抓出一把奶糖,其中几颗看起来像是有人拆开了舔过又给包上。
他将糖都放到桌上,在屋子里站了一会儿,开始拉开抽屉,掀开地毯,查看床底,翻动书柜……桃子,糖果,辣条,味精,折扇,项链,一把破烂零钱,真空包装的糕点……满屋子都是他意想不到的“好东西”。
他甚至怀疑,那只狐狸是不是搬进了他的房间,直接把这里当窝了,可惜找了找也没找到狐狸挖的洞,似乎这些都是狐狸送给他的礼物。
沈知初第一次遇到来自一只狐狸的“追求”,环顾着一片狼藉的房间,隐隐头疼。
他叹了一口气,随手拿起桌上的书躺到阳台的躺椅上,想缓解一下情绪,刚打开书,一张压扁的煎饼从书里掉了下来,直直掉在他刚换好的干净衣服上。
沈知初:……
比起说谢谢,他比较想揍那只狐狸一顿。
洞里的萧扶翻了个身,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熬夜给大恩人找礼物好辛苦,但是硕果累累。
又是开心的一天。
沈知初换了一间房,这回晚上睡觉还特意把门给锁上。但很快他发现,拒绝一只狐狸是危险的,那只狐狸半夜把他的门啃出了一个洞,来去自如地拖着一只鸡进来,带着他的东西离开。
最初他也没发现,可是渐渐的他房间的东西总是莫名其妙失踪。看书时原本放在书里的钢笔不见了,要喝水发现水杯丢了,从口袋里找手帕,结果手帕也不见踪影。某天他在客厅里吃梨,刚咬了几口有事离开,再回来那只梨就只剩一个弧形完美的核。
萧扶乐颠颠地继续和大恩人做交换,他给大恩人送东西,大恩人就要回馈他东西,这样他就不是在偷了……
为了藏下大恩人的东西,萧扶还把洞挖得更大更深,每天睡在裤衩铺起来的温暖小巢里,不时睁眼看看宝贝,舔两把,再安心地睡觉,小日子很是有滋有味。
有天醒来,洞口飘来一阵烤鸡的香味,萧扶眼睛还没睁开,耸着鼻子嗅着飘香,四只爪子自动自发往洞口爬,右前爪刚探出洞,一股大力抓住他的爪子,将他往外拽。
萧扶醒了过来,拼命将小爪子往回抽,那人却力气大得惊人,猛地把他拽出去,趁着他还没回过神咬人,一下塞进笼子里,咔哒一声关上。
萧扶努力仰起头,王叔瞅着他笑:“还真被鸡给诱了出来。”
文妈也蹲着看他:“哟,这身皮毛瞧着就暖和好看。”
萧扶:……文妈是坏人。qaq
笼子被人提了起来,萧扶在半空里晃晃悠悠,闻到大恩人的味道,转过脑袋看去。大恩人将他提高到一人一狐平视。
萧扶歪着脑袋卖了个萌,恩人平静地和他对视。
“王叔,把窝填了吧。”沈知初说。
“好嘞。您不是说狐狸偷东西,我帮您看看里头有没有遗失的物品。”王叔拿起铲子,兴冲冲地挖坑。
沈知初嘴唇动了一下,没有说话,萧扶一听则立刻转过去,焦躁地在笼子里动来动去,晃得沈知初差点拿不稳。他抿了一下唇,蹲下来放笼子,犹豫了下,将笼子打开,抓着小狐狸的爪子抱到了怀里。
原以为会遇到剧烈的抵抗,结果小家伙竟然就安安静静地任由他抱着,只是脑袋还拼命往外探,瞧着王叔的动作。
王叔一铲子一铲子掘土,再一铲子挖出了一大块泥土,里面裹着一只杯子。“八少爷,有东西!”
萧扶愤怒地朝着王叔怒吼:“嗷嗷嗷!”
他的恩人味杯子!
王叔和文妈吓了一跳,看不出来狐狸虽小,吼得却很有气势。
沈知初说:“继续挖。”
王叔再一铲子下去,这回挖出了好些东西,他抖掉泥土——钢笔,牙刷,手帕。
萧扶龇牙:“嗷嗷嗷!”
不许动他的宝贝!
王叔忍不住看他一眼:“小东西狡猾得厉害。”
“嗷嗷嗷嗷!!”萧扶怒气值+10086,一口大白牙快要龇碎了。
王叔好奇得不行,实在想看他还偷了什么,继续往下挖,又挖出撕碎的书页,洗脸的毛巾,用了半包的抽纸,一只灰色的袜子,沉香木梳子……
厉害了。这分明是八少爷的垃圾回收站吧?
沈知初蹙起的眉却缓缓舒展开,不动声色地看着挖出来的东西,抱着小东西便打算回屋,王叔却突然咦了一声。
沈八少爷心一沉,意识到不好,目光朝那儿望去——王叔已经将最上层的泥土用手拨弄开,神色诡异地拎出一条裤衩、又一条裤衩、再一条裤衩……
王叔:……
王妈:……
沈知初:……
萧扶没注意到诡异的沉默气氛,以及大恩人抱着他僵硬的动作,猛地从恩人怀里跳下去,动作敏捷地扑到裤衩堆里,狐狸爪子守着宝贝似的拢了拢怀里的裤衩。
他的恩人味小裤裤!
“嗷嗷嗷!”萧扶超级凶地朝王叔亮牙齿。
王叔尴尬地咳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