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
迹部乡里神情愕然地注视着少女的自言自语,红眸隐晦地望向静立不动的从者,强自压下紧张的情绪:
“迹部家和阁下并没有仇怨吧?如果是因为圣杯,大可不必使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将普通人牵扯进来——虽然我读不出数据,但你持有的从者,绝对是超一流的存在,拥有这样的好牌,大可以光明正大地在对战中取得胜利……”
“然后方便你填满迹部君的灵魂吗?”
我妻由乃走到她跟前,停下脚步,嘲讽而尖锐地笑道。
“得了吧,爱因兹贝伦。我非常感激你欺天瞒地的任性行为——如果不是你搞出来这场不应存在的圣杯战争,我想要找到小绘,也许还要多花点时间呢。”
她弯下腰,恶劣地凑到女人眼前,注视着对方被一语道破隐匿的秘密而变得冷酷漠然的面容,轻快地说道:
“不过,容忍你继续呆在小绘身边,让你那个愚蠢的儿子占尽便宜,也是不可能的了。”
话音未落,我妻由乃猛地倒退数步,躲过突然向面部袭来的攻击。
银色的魔术炮从她耳鬓擦过,击打在仓库厚重的墙壁上,凿出骇人的巨大空洞,墙面的皲裂飞速扩大,整座仓库都在剧烈震动,仿佛随时可能坍塌。
白发红眸的女人突然轻易地挣脱了刚刚一直束缚住她的藤蔓,好似此前的挣扎狼狈都只是演戏一般。
她那头犹如名贵织物般的秀丽白发无风自动,端庄完美的面容上,没有半点属于人类的情绪。
爱因兹贝伦无机质的红眸锁定住视野中心的少女,嘴唇蠕动:
【监测到条令第37条。警告,已确定第一攻击目标。】
既像是神明,又像是兵器。
为了第四次圣杯战争的胜利,爱因兹贝伦家偷窃了整座城市的灵脉并将之压缩为【核】,她就是作为这样的兵器而诞生。
可即使是创造者也没有想到,她的强大超过所有人的预计,变得难以控制。他们不得不封印兵器的自我意识——直到在那一场灭族之灾中,因为某位圣女的怜悯而被唤醒。
——那之后,就是第四次圣杯战争的失败,冬木的悲剧,与迹部景吾的降生。
人欲撞上最强兵器,并将她原本的命运改变到面目全非的地步。
现在是时候纠正回来了。
“原来如此,虽然作为微缩灵脉,大部分的功能都转移到迹部君身上了,但依然保留了攻击强度吗。”
而对于这种,已经超越魔术师领域的战斗,我妻由乃只是轻松地挑了挑眉,看起来有点开心:
“这种程度——别说御主了,一般的英灵都无法与你抗衡吧。幸好我提前来检验一下,小绘那么粗心,把你这种危险人物留在她身边,我可不放心呢。”
被黑雾笼罩的英灵,在下一lún_gōng击到来前,于粉发少女身前凝聚成型。抽取了冬木市灵力,足以摧毁普通英灵的魔术炮,在触及到“它”掌心时消弥于无形。
——在一夜之间,结束圣杯战争的超规格英灵。
其名为,恩奇都。
粉发少女背着手,像戏耍老鼠的猫般,目光越过英灵在黑雾中翻滚的绿色长发,向白发女人与她昏迷不醒的丈夫,露出胜利者的微笑。
“我爱着小绘,小绘也爱着我。所以,为了我们的爱情——”
一声声低吼从英灵喉间传来,□□的双足在地面焦躁地摩擦着,隐藏在黑雾中的翠玉双眸与无机质的红玉色撞到一处,纯粹的战意瞬间点燃。
英灵右足蹬地,腾空跃起,以超越导弹的速度向目标砸去。
“一起消失吧,你们。”
-
“奇怪。”
绘梨香皱起眉。
黑发少女与迹部并肩站在新宿的街头。
“这也太安静了吧。”
虽然是上班时间,但好歹也是东京的繁华地区,在不算特别偏僻的街区,居然一个人都没有。
闲人驱逐?
无论是哪个体系的魔法师/魔术师/巫师,都有驱逐与战斗无关的普通人的手段。
不过,绘梨香选择的瞬移地点是随机的,闲人驱逐正好被施加到这片区域,新宿的面积不算小,如果是巧合的话……几率也太低了。
难道说,整个新宿都被那名魔术师监控了?
绘梨香心头微动,暗暗警惕,想到身边带着的拖油瓶,感到有些后悔。
“现在回去还来得及,迹部君。”
“本大爷可没有把盟友扔下逃走的习惯。”
迹部看起来自信满满,显然没有读懂、又或者故意忽视少女的嫌弃之意。
绘梨香冷淡地瞥了他一眼,也没打算多劝。有瞬移这种超能力,大多数情况下都能轻松逃命。
“迹部夫人有接电话吗?”
“没有。”
“手机拿过来。”
迹部乖乖递过,就看到少女噼里啪啦地按了一通,指尖还冒出可疑的电光,然后一脸平静地把黑了屏的手机还给他。
“找到了。”
迹部景吾同样平静地拆下电话卡,然后随手把手机扔到街边的垃圾桶中。
这种屈服于暴力的识相行为,让绘梨香的好感度又悄无声息地涨了那么一丢丢。
由于监测到的距离不远,绘梨香准备拉着迹部步行过去,顺便探查造成街上格外安静的原因。
她没走多远,原因就自己找上门来了。
看着站在街道另一头,手插裤袋,身形纤瘦的青年,绘梨香挑起半边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