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柳含!朕有意饶你一命,放你一条生路,却不想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成心找死!”
来人闯入房中后,快步上前,一把就夺下刘杳手中的酒杯,将它摔在地上。
柳含见状不惊不惧,只是非常平静地站起来回话,冲他欠了一欠身,福过万安,算是行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上,草民等你好久了。”
而宁紫玉看着眼前人,不悲不喜,不怨不怒,不失节度。他不由得眯了眯眼睛,这是他头一次生起在刘杳面前杀人的冲动。
“等朕?哼,只怕你是在等死!!”
不大的房间内,宁紫玉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他虽然未有刀剑加身,但身旁悉数士兵,一个个的莫不都是横刀拔剑之态,似乎柳含一有什么轻举妄动,无情的长剑,瞬间便会穿透他单薄的身体。
二人对峙,帝王与妓子,宁紫玉与柳含。
高低等级,身份贵贱,从来就是一堵跃也跃不过去的墙,在执掌天下的帝王面前,卑微到低入尘土的妓子身份简直是太渺小了,渺小到一击便溃。所以想都不用想,刘杳现在,会站在谁的身畔,会支持谁。
“宁紫玉!你这是干什么?!!你若敢杀柳含,先从我的身体上踏过去!!”
刘杳说这话的同时,也跨出一步挡在柳含的身前。只见,他大张开手臂,瞪圆了眼睛,怒发冲冠地与宁紫玉对视,半天都不肯退让出去一寸。
宁紫玉见状,却只是拧了拧眉,感觉太阳穴都突突地跳,隐隐作痛。
他忍无可忍,只得强自按捺下喉中的那股怒气说:“邵夕,这里没有你的事,你先回去!”
“呵,我回去?!我回去你又要滥杀无辜了吗?!宁紫玉,好好睁开你的那双狗眼看看,这天底下,都已经被你折腾成什么样子了?!”
刘杳话一言毕,全场噤声,谁都不敢再多言一句,谁都也不敢再多喘一口气,连被护在刘杳身后的柳含都十分不可置信地看了刘杳一眼,很是有些瞠目结舌。
数秒之后,才见柳含恍若隔世般地轻轻一笑,自言自语地道:“世人且说时光如何蹉跎人性,可五年未见,叶公子却仍旧是叶公子,依然还是那个只要坚定了一己之志,就不会改变的叶公子。”
五年前叶邵夕的事迹,柳含也曾听说过。那时这事被传得风风雨雨,整个街头巷尾,人们无不对这件事议论纷纷。而宁紫玉在天崭崖上屠军一事,自然也就被人们传得到处都是,一夜之间,“叶邵夕”的名字,竟已到了映碧全国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
谁不知道宁紫玉是为了他才大开杀戒,谁不知道宁紫玉是为了他才酒入愁肠,潦倒蹉跎了五年时光。但柳含听罢这件事后却只是嘴唇一笑,叹了口气,在人前幽幽地说道:“叶公子不愧为叶公子,即使临死之前,也不忘兄弟,做得好。”
可是背过人后,有谁知道,柳含也曾在灯下,为他的死悄悄地掉过眼泪。
想不到如今,叶公子回来了,叶公子还是曾经的那个叶公子,而柳含 ,却已不是当年的那个柳含了。
柳含看着为他挡在身前的叶邵夕,半天不说话,想必也是说不出来什么话了。过去许久,才见他用一双犹如剪水般的眸子瞧了叶邵夕半天,最后了无牵挂般地淡淡一笑。
“叶公子无须为柳含护着挡着,有些话,草民早就该与皇上说了,那些信,一写便写了数月,所以柳含搁在心里的这些话,便一放,就放到了今日。”
“正好,朕也有话,找你要谈!”宁紫玉的语气听起来很不好。
“不行!宁紫玉为人,从来就无半点怜悯之心!我怎能让你与他私下待着!”与此同时,刘杳的口气也冲得很。
谁知柳含却在他背后微微一笑,用十分平缓地语气与他说:“叶公子知道,柳含从来不是不顾惜性命之人。有些事,我需当面禀于皇上知道。不会有事的,你放心。”
柳含一边说,一边拍拍刘杳的后肩,安抚了安抚他。刘杳听罢一开始还是不同意,态度很是坚决。
后来,还是听柳含说:“叶公子难道不记得柳含刚刚说过,柳含也有心事。而柳含的那些心事,非当今皇上不能解的。”
刘杳听罢身形一动,心想,究竟是什么事,柳含竟愿意和宁紫玉说,也不愿意与自己说。
“你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可以与我说?”
“不是不与叶公子说,只是这件事,非皇上不能成全。还望叶公子能够成全柳含。”
柳含话说到这个份上,刘杳也不好再说什么,犹豫了半天,终于含混地应了一声“嗯”,道:“我就在门外,你若是有什么事,出一声,我便会赶进来救你。”
“柳含想要奏请之事,只希望皇上一个人知道。”
刘杳听罢微微一愣,知道了他是什么意思,便望了望宁紫玉,又转过头看了看柳含,最后咬了咬牙,但神情还是止不住的担心。
“好,那我就在楼下。你若是有什么事,千万要记得唤我。”
“嗯。”柳含点了点头,望着他,一直等到他迈着步子出了房门,眼中浮出些湿意,仍不愿意转开眼神。
“哼。你若对他真有情谊,又怎么会做出今天这样的事,酒中投毒,柳含你是在找死?!”
刘杳走后,不知过了多久,宁紫玉忽然恶狠狠地,率先出声打断了柳含的出神。
“有求于人,我也是没有办法。慕公子有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