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花一甩袖甩开他的手还试图将自己挡在他的身后,可惜确实没自己高,不用踮脚也能越过她看见前面的恶心人恶心事,以及——谢珏脑门上浓郁的黑气。
“你胡说,真真是下/流人眼睛里就只能看见下/流事,红衣姑娘,前几天我学了一句词语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觉得我们还是别跟他们离得太近。”柳花害怕地抓着陆时年的手腕都在颤抖,一使劲拽着陆时年就要离开。
“等一下。”谢珏跟上来,看一眼陆时年朝向的方向,视线在那家成衣铺子的牌匾上打了一个转收回来,嗤笑一声,“白天红衣姑娘还赶时间啊,这个时候不是应该不营业啊,成衣店?怪不得,晚上没有时间白天自然是要来收拾收拾自己了。”
陆时年一般不随便得罪人,也不是面上直接挤兑人的那种类型,他喜欢默默地在背后插刀。
皱了皱眉毛组织语言准备反驳,总不能让一个小姑娘家的和大男人当街对上,只是他还没来得说话,一道轻柔就像是鹅毛刷在心尖上一般软/绵绵的声音传来,熟悉而又陌生。
“谢公子?好巧呀?”
“呦,纤纤姑娘,你怎么这个点出来了?”
“那可不是,晚上不是没有时间么?”
陆时年抬脸,在纤纤的眼睛里瞧出被调笑完全掩盖住的厌恶,抿了抿唇把正要出口的话吞了下去。
柳花张开双臂保护小鸡一般地将陆时年挡在身后,满眼戒备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一出场眼珠子都要瞪掉了,明显不怀好意!
“你这说的什么话,纤纤姑娘要是想要什么说一声,我特意送过去都行,还劳烦你亲自跑一趟。”谢珏扇子挑起纤纤尖削的下巴,啧啧两声,“纤纤姑娘不论何时看都如此貌美。”
柳花眼珠子转了转好不给面子地翻了个白药,水蛇腰,柳黛眉,樱桃嘴,软若无骨地摆动着纤细的身子,一阵风似乎都能直接将人吹走,再看那张脸上浓妆艳抹,眼睫毛乌黑浓密又长又弯几乎都能夹死人,一双眼睛又细又长好似一直都从未睁开,偏着脑袋斜眼看人的姿态又媚又撩,浑身散发着浓郁的——艳,这才是真正的名副其实的——风尘女子。
“谢公子的好意纤纤心领了,只是这一大早起来就没见到谢公子,纤纤还以为......”纤纤甜腻的声音就像是一把小刷子,软软的毛尖直接搔在骨头上,酥的人三条腿都是软的,谢珏自然是招架不住,哪里还记得陆时年,捏着扇子的手搭在纤纤的肩膀上,往怀里一带两人有说有笑地就走了。
陆时年看着纤纤左右扭得欢快的腰/肢,眉心几乎拧成了川字。
柳花啧啧两声:“看看人家这才叫真的媚呢,听她说话我浑身都在打颤,红衣姑娘,姑娘?”
眼前黑影不断飘来飘去,陆时年猛然间回神:“怎么了?”
柳花看一眼纤纤离去的方向,收回张开五指的手,扁扁嘴:“姑娘,你不会也被她的美貌迷住了吧,我跟你说,虽然咱们不知道这姑娘流落风尘的原因,但是......”她搔了搔额头,摇摇头不情愿地开口,“姑娘以后遇见她还是绕道走吧,我总觉得她身上的气息怪怪的,太妖了。”
陆时年没做任何评价,敲了敲她的脑门轻笑出声:“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去买衣服吧,早些回去,不然长生要担心了。”
“呀,姑娘,你为什么要那么迁就顾公子啊,他遇见了你这么好的人真的是上辈子积了大德了,不是有句话说的好,祖坟上都冒青烟了......”柳花扁着嘴,红衣姑娘这么好,那个书生有什么好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挑的。
……我要他扛什么,我吗?
“不是,是我很幸运才遇见他。”原本陆时年没打算搭话的,只是听见有人说他的不好下意识就反驳了,说完自己心里都笑了,原来——有一个喜欢的人是这种感觉呀。
柳花当然没被说服,只不过想到那书生平日里的作风习惯,以及照顾红衣姑娘还算尽心尽力,红衣姑娘跟他在一起确实也高兴,自然也没什么好说的——红衣姑娘这么好,当然是要找一个知道照顾人的,其他的书生不能做,她也能做,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没见过几面的陌生人,但是——她就是莫名其妙地喜欢红衣姑娘,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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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纤,你身上已经有不少杀孽了,要是谢珏就这样死了的话下次天劫你恐怕就度不过去了。”
夜间凉风阵阵,无暇的白袍在柳树下翻飞,薄雾弥漫,看不清楚树下人脸上的表情,但是却能从他冷淡的声音里听出些不悦。
纤纤一甩袖子背对着他,冷笑一声:“你现在装女人上瘾了么,舍不得换回去自己的衣服了?”
比起身上的白袍来说包袱里再没穿过的红衣其实更像女装,陆时年没吭声。
纤纤气急败坏地转头看他:“红衣,你竟然......你骗他说你是女人,是因为他接受不了吗,红衣,你明知道......”
陆时年摇摇头:“我没骗他,只是初次见面的时候他自己认错的。”
“那你一直没告诉他难道不是怕他知道之后就离开你吗,说不定还会指着鼻子大骂你......”纤纤面上满是嘲讽的笑容,什么话刺激说什么话。
当然不会,可能会吃惊,但不会离开,宋琪原本就是无情无爱的系统,更不用说给他的恋情套上定义了,他不喜欢男人也不喜欢女人,只是喜欢自己罢了。
看他脸上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