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凉疾步走出邡茴的房间,慕白正焦急地站在门外,见了颜凉他立马说:“恩公往别墅外去了!”
颜凉掐指算出邡琅的方位,一个跃身动作,直接从二楼跳下去,接着脚下如飞,追着邡琅而去。慕白在他身后目瞪口呆,反应一会儿紧跟着颜凉飘出去。
邡琅跑出来就开始后悔了,他真是一时脑抽才往外边跑,好好待在自己房间生闷气不也是一种选择吗?眼看着天空响雷,大雨倾盆而至,邡琅进不得退不得,十分为难。这别墅附近,除了树还是树,连个躲雨的地方都没有,他被大雨一浇,冷得瑟瑟发抖,简直要绷不住直接往回跑了。
不行不行,邡琅心想小爷我好歹是有尊严的,就这么落汤鸡一样跑回去,他的脸面往哪儿放?再说了,他是心中有气才跑出来的,现在气还未消就回去,像什么话?
天空中一道闪电斜斜劈下来,将夜幕照得雪白一片,接着,又是一个响雷,邡琅有点怕,缩了缩肩膀。
对了,他突然想起,通往别墅的这条路尽头,有一个小亭子,他春天有时会在那里晒太阳。小亭子虽然四面透风,但至少有顶,好赖能避雨。邡琅小跑着往那里跑去,心中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
颜凉从别墅里追出来,他后背乾坤袋里的无心铃忽然响铃,铃声十分急促,像是被大风吹动而响一般。但颜凉面色突变,他比谁都清楚,这无心铃又叫寻妖铃,就是因为能感应妖气而响。
妖气若强大,铃铛无风自响,声音急促。妖气若微弱,铃声也低微。比如之前邡琅身上的一点妖气,就要靠他传递才会轻微地响铃。
现在铃声这么大这么急促,一定是附近出现强大的妖怪了。
想到邡琅,颜凉更加心急,只祈祷他千万别撞到妖怪手里。
……
邡琅一个箭步冲进小亭子,他正大口地喘着粗气,忽然站定,亭子里居然还有个男人,天太黑看不清楚脸,但这人身材魁梧,至少顶邡琅两个。
邡琅心一紧,他只怕遇上坏人了。都怪自己大意,以为别墅区治安好,就放松了警惕。
他不敢转身,面朝那个人,一步步往后退。
男人忽地动了一下,借着闪电的亮光,邡琅看见他脸上布满纹理,像树的年轮。心电辗转间,他一下子猜到这人是谁了。
不,应该说这妖,是树精林志文。
一定要争取时间争取时间,颜凉肯定在来的路上了,能拖一秒是一秒。
邡琅给自己定下方针,强装镇定地继续往后退,他已经退出亭外有一段距离,却丝毫不敢放松。邡琅一手悄悄伸进口袋里,颜凉给他放的护身符,也不知道管用不管用,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
树精毫无征兆地伸出长长的枝蔓,向着邡琅一卷,邡琅“啊啊啊啊”大叫着,举着护身符,那符纸在雨夜并没有被淋湿,非但不湿颜色还鲜亮无比,错眼一看,还以为符纸发着淡光。树精的枝蔓碰到符纸,只听见滋啦一声响,如同烧焦般冒出一缕黑烟。
林志文闷哼一声,枝蔓缩了回去,邡琅大叫着转身往别墅方向跑。
他的背后,树精裹挟着黑气,汹涌而来。
“颜凉——”邡琅大叫一声,再不出现,他就要死了!
他声音刚落,树精的枝蔓已触到后背,邡琅急中生智,硬生生往地上一趴,林志文却去势未收,一扑成空。
但他毕竟是精怪,一招落空转身又抓向邡琅,来去之间只一个呼吸的功夫,邡琅抬起头,要跑已来不及,只得闭上眼,心死如灰。
但预想中的攻势却没有落下,他睁开眼,看见颜凉终于来了,正拿着桃木剑同林志文缠斗,另有各种法宝在中间飞来飞去。
邡琅这才放松下来,幸亏颜凉来得及时,他才小命得保。
林志文和颜凉对了一招,反身落在几米外,闪电照亮他脸上狰狞的表情,只听他气急败坏地说:“我活了三百多年,还没人敢三番五次坏我好事!”
邡琅鬼使神差地接话:“没有三番五次,顶多就两回!”他掰着指头数上一数,一次是林家父女,一次是桑阳扎他小人,这第二次还是正当防卫,林志文竟也要寻仇,可见他是个不讲理的。
林志文冷哼一声,又和颜凉斗在一起。
天上大雨如注,也得亏是这样的夜晚,否则这里这么大的动静,早就引人注意了。
没多大一会儿,林志文就明显不敌颜凉,只剩招架之功,他满是不敢置信,“不可能,捉鬼降妖的道士多是坑蒙拐骗,就是有点本事的也在我手下走不过五招,你是哪里来的?”
颜凉并不答他,从乾坤袋中掏出降魔伞,林志文一见这个,脸色终于大变,“你是观云观的人!观云观不是几百年前就死绝了吗?”
颜凉仍不答他,双手却在结印。林志文不敢托大,正要遁走,降魔伞瞬间变大,将他一罩,林志文一声惨叫,随即降魔伞四周亮起斑斑点点的光。颜凉从容地从背后拿出一个瓶子,将光斑收集起来。
他做完这些,才收回降魔伞和瓶子,邡琅从地上爬起,走过去看一眼,地上只有一截枯枝,看不出是什么品种的树。
他不敢置信地问颜凉:“这是林志文?”
“是他。”颜凉把降魔伞和瓶子扔回乾坤袋,伸手扶住颜凉,“疼不疼?”
邡琅一怔,随即感觉到手掌、胳膊肘、膝盖都钻心地疼,他刚才为了躲林志文,往地上那一扑,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