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屋里,就差直接说出来“小祖宗你慢点儿学吧师尊这里快跟不上了”,要知道,动作学完后要教的就是心法——那可是他在自己完全吃透摸清之前轻易不敢开始教导的东西,“基础一定要打好,在你达到我的标准之前,就不要想着把内力掺合进去了。”

“我明白,”谢元笑眯眯地点头,露出一口小白牙,“师父放心,我一定会把这些招式尽快练熟的。”

不……你真的可以慢一点亲爱的……

苏怀瑾勉强保持镇定淡然脸,面上一派优雅飘渺,心里却对徒弟过于高强的天赋大加怨念。

不过……他心里也不禁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按照他的计划,显然不可能只是让苍然派躲过这一次浩劫就算结束了,之后不管是狠狠报复陈林,还是实现谢长风和他共同的还天下一片安宁的理想,他要走的路都还很长很长。

谢元比他原先想象的还要聪明许多,这样的一个孩子,只要给他足够的机会,相信他一定会像一棵被阳光雨露滋润的小树一样成长起来,成为他计划中的得力臂助。

当然,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将谢长风命中的那一关生死劫安然度过。

苏怀瑾带着谢元在山顶上优哉游哉地度过了三天的闲适生活,他在这三天里几乎是不眠不休地抓紧一切时间消化谢长风记忆中的那些武学知识,得亏他天资聪颖,使用的又是人家千锤百炼过的身体,这么临时抱了一番佛脚之后,竟也能把原身颠峰时期的威力发挥出来七七八八。

至少现在……他再也不用担心有人从这个角度怀疑他冒名顶替的身份了。

第四天早上,苏怀瑾带着才到自己胸口的小徒弟演过一遍剑法,就看见明虚一脸急切地出现在上山小路的尽头。

他皱了皱眉,明白是该来的总算来了。

“歇歇吧。”他伸手一挑,没收了谢元的木剑,朝着师兄迎上去。

“长风,你的伤势怎么样了?”明虚看见他的身影,提起轻功几个纵跃便赶上前来,见他长发没有一丝复原的迹象,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不要逞强……你……”

“我没事,”苏怀瑾连忙表态道,“真的——许是前日悲愤极盛,再加郁火攻心才白了头发,那之后心气反而通畅许多,其余大大小小的伤口,这两日也养得差不多了。”

幸好谢长风与魏国师的武学修为都极为高深,当日比斗虽凶险万分,闲杂人等却是一点都看不出来,再加上谢长风惯会隐忍,更是没露出过什么马脚。

之后虽然有神医为他诊治,可当时他身上内伤外伤一起爆发,看起来最严重反而是因为给谢玄清传功而致的心力交瘁内里枯竭,神医到底也是人,被那凶险的表象一阻,暂时竟也没看出他竟是伤了根基。

不过随着苏怀瑾的到来,谢长风的这句身体现在各方面都已经恢复如初,他现在坚持自己当时昏迷只是急火攻心,明虚在给他把过脉之后,也便半信半疑地接受了这个说法。

“这就太好了,”明虚一脸的如释重负,“长风,派中一应事务已然准备完毕,你若无甚大碍,便赶快举行掌门继任仪式吧……现在山下各方势力虎视眈眈,委实是拖不得了。”

苏怀瑾闻言皱眉:“怎么,出事了吗?”

谢元一言不发地乖巧站在两位长辈身后,他抬头看了看被苏怀瑾一手握在一起的两把宝剑,不自觉露出些许美滋滋的神色。

这次师尊醒后好像比以前变了许多,那一头青丝虽然变作雪白,但并不显得老气,反而使他整个人的气质更加飘然若仙起来。

过去他总听说师尊在江湖中的事迹,把他当作一个传说中的大侠那样崇拜,可经过这三天的相处,这个人的形象忽然变得鲜活,仿佛从遥不可及的天边缓缓行来,真正变作了……能够亲近的存在。

这种感觉真是美妙极了,就好像经过这么多年的天翻地覆、斗转星移,他重又拥有了那些只在梦中出现的亲人。

谢元在这里转着自己的小心思,那边苏怀瑾和明虚交谈几句,很快便弄明白了现在外面的形势。

前些日子苍然派之所以被逼的派出他这个掌门弟子迎战国师,就是被朝廷逼到了不得不表态的地步。

国师直接带着中枢最精锐的军|队包围了苍云峰,只给了山上的道士们两条路走:要么让掌门站出来跟国师“交流进步”,要么被打上反贼的名头,他倒要看看大魏“虎焱军”攻不攻得下这苍云天险。

在不至于活不下去的时候,是没人能轻易选择造反的。

但当时人人都知道,如果他们能赢过国师还好,毕竟在冷兵器战斗的时代,一个能于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的顶级战力拥有的威慑力高到难以想象;可若他们输了……那么魏军将对苍然再无顾忌,门派终究还是要落得破败的下场。

也是树大招风,苍然派在中原武林当中地位超然了上百年,甚至一度被前朝立为国教,现在天下战乱四起,焦头烂额的当朝统治者们自然看他们格外不顺眼。

可谁都没想到,这一战出了大事儿,最后打败国师的不是成名已久的谢玄清,而只是对方年纪轻轻的徒儿,更过分的是——国师居然被打死了。

当然,谢长风和谢玄清都知道,国师其实是在比斗中不慎走火入魔,内息紊乱引动旧伤而死,但问题是,这个原因天下人不知道,魏国官员也不知道,他们更不可能逢人就说……再说说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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