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凤眼一眯,寒光从里面闪过,面上却又笑得甚是亲切:“哀家素来听闻丞相夫人治府有方,把若大一个丞相府管理得井井有条!
还听闻左府的下人也是最懂规矩的——我不是传闻有误!丞相府的下人竞然会私下里议论主子的不是!”
左夫人一你,连忙起身下跪道:“太后娘娘息怒!左府的家规甚严,断然不会私下传公主的不是!”
皇太后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大红地毯上的丞相夫人,笑容甚是亲切,但眼里却有一种让人望而生畏的,藐视众生的优越感……
“哟!你看,你同哀家是两亲家,怎么能动不动就下跪呢!碧玉,快,快把左夫人扶起来!”太后娘娘连忙笑着对身旁的嬷嬷吩咐道。
左夫人谢恩起了身,此时,她对自己的贸然进宫十分后悔,只听太后娘娘又字字铿锵道:“哀家的女儿,系当今圣上唯一的嫡亲妹妹,乃真正的金枝玉叶,代表的也是我皇家威严,她虽自小刁蛮,任性一些,但品性还是顶好的!”
“太后娘娘所言甚是!公主她的确是个孝顺孩子!她也是出于好心才彻查果儿落水一事的,确实是真心疼爱果儿!”左夫人若是太后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还不明白的话,那她也真是白活一把年纪了,于是只得顺着太后来夸赞那刁蛮公主。
一个时辰后,终于熬到太后娘娘说困了,左夫人这才得以出了慈宁宫。她在心中默默的深吸了几口气,把心头的憋屈压了压,这才随宫女去到了皇后的坤宁宫。
左夫人进了坤宁宫,便看到了刚从檀木雕花小榻上起身的女儿,也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左金珠……
皇后头戴紫金翟凤珠冠,穿一身绛红色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朝服,气度华贵逼人。皇后娘娘见母亲进门,连忙轻声对正跪在地上给她细心一腿的小太监说:“好了,你先下去吧!”
那语态 一双丹凤眼微微向上飞起,说不出的妩媚与动人,那太监乖乖的起身,同公主行了礼,才退出去,左夫人看着那个与自己擦身而过的眉清目秀的小太监,忍不住皱眉!
此时左金珠已经来到母亲身边,左夫人刚要屈身行礼,被女儿一把扶住,表情不太欢喜的对立在房中的宫女道:“你们都出去吧,在门外候着!”
眼看宫女把门也带上了,她才对母亲道:“怎么又进宫了,前天父亲才带信进来,怎么今日你又亲自来了!?”
左夫人自然是听出了女儿语气中的不耐烦,但她却不以为意,只是笑着说:“娘这不是想你了吗!”
左金珠这才表情好了些,扶母亲入了座,才开口问道:“家中一切可好!”
左夫人这才握住女儿的手,气愤的讲述了这两日家中发生的事情,又讲述了刚刚太后娘娘的一番言辞……
左夫人本以为女儿会安慰自己一下,为自己想想法子!
谁知左金珠竞冷嘲热讽道:“家中会乱成这样,还不是父亲母亲一手推动的!”
左夫人一顿,半天才反应过来,女儿这是在怪她们,还有些幸灾乐祸,她也来气,便尖声道:“我同你父亲所做的一切,还不是为你们!现在你贵为皇后,母仪天下,享不尽的荣华富贵,靠的不就是你父亲……”
“是啊!我贵为皇后,掌管后宫,锦衣玉食,尊贵无比!在外人看来,是何其尊贵!”
左金珠边控诉,边泣不成声:“可是……可是又有谁能明白,我的痛苦!后宫多少痴情女子,日日夜夜的盼望着皇上的宠幸!可真正得宠的又有几人!
皇上他当初娶我,本就不是因为真的对我有情,不过是想借左家的势上位罢了!你看,除了依祖训,初一和十五会过来,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陪着那个从青楼出来的贱人。
皇上费尽心机给她又是改名又是换姓,但那贱人骨子里就是贱……大老远,都能闻到那股子骚味儿……”
左夫人见女儿越讲越离谱,连忙出声阻止道:“女儿呀!你又要荣华富贵,又要儿女情长,这世间而且有这么好的事!”
左金珠今日向母亲吐了一肚子苦水,心中爽快了许多,这才拭净了眼角的泪水,恢复了皇后该有的神情道:“女儿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母亲不必为刚才的话忧虑!”
“乖女儿,这天下的父母,哪有不盼儿女好的,但你父亲肩上有左家的百年基业!和左家四百多条人命!你叫他如何不去处处算计!”左夫人抚摸着女儿的手,轻言细语安抚道。
“你父亲现在头发都白了一大片,朝中之事又不顺心,家中又被那位搞得鸡飞狗跳!哎!我也是头疼得很!太后娘娘她又不管……还有她肚子里的那个野种……”
提到公主在自己娘家作威作福,左金珠也是气得不行,眼中已有怒色,硬生生忍下来,仍是笑,但眼底里结了厚厚一层霜,彻骨的寒凉与恨意渗透着交错。
这一桩丑事,传了出去,皇家的脸面该往哪里搁?八公主自己放荡便是,何苦还要祸害他人,自己做尽了龌龊事,还要让自家哥哥当个便宜爹,受别人暗中耻笑!
不过天家的公主不就是如此,六公主府上如红楼,夜夜笙歌,日日人不同,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同那卖身的妓 女有什么分别。
真是下 贱,一个比一个不要脸。踏进坤宁宫来都嫌脏污了她的地方。
这就是了,在这个社会,男人三妻四妾,日日fēng_liú,也无人说出半点不是。一旦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