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昕玥伸手在自己额角按了一会儿,继续稳定着情绪,直到感觉差不多了,他才重新开口,一开口竟然是在认错,“是我的疏忽,上一次见到温离所用的‘血瓶’之后,我就应该全力调查这件事的,结果还是被其它乱七八糟的事务耽搁了。”
火炼压根没理会对方这种率先认错的行为,温离曾经的伎俩是他们两人共同见识的,他们都有调查的责任不是吗?
“血瓶?”火炼发现一个关键,那东西竟然也有名字了?就因为小玻璃瓶里的液体血丝拉糊的,所以直截了当叫了这么一个名字?如此草率怎么看也不符合白昕玥的风格啊。
“与温离一战之后,留在现场的瓶子碎片被我捡了回去,虽然残留的液体已经不多,但也不至于一点儿也不剩,我找了可靠的人来分析,得出的结论是,这液体与血液的成分十分相近。”面对火炼,白昕玥倒是解释动的很全面,整个过程都说的很清楚。既然成分相近,叫做血瓶,也没有什么不妥。
“呃……那东西你查了就好。”说起来,火炼也并非真心想要夸奖对方,此刻说这么一句,他更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疏忽。
说起温离使用血瓶造成的危害,明显是他吃亏更多,照理来说也该更加用心才是,然而,当架打完之后,他竟然也把这一茬给忘得差不多了,更不要说捡碎片回去化验这一类的举动,这种事从来就不会出现在火炼的考量范围内。
不过,忘了归忘了,现实总会用更加残酷的方式让火炼再一次想起来,林梓浩。
见白昕玥正转头看着自己,对方光是用眼神就已经让他明白,有些事还是需要给一个解释的。好吧,丢脸就丢脸吧,原本也是他自己大意了。火炼抓了抓头发,略带不自然的说道,“我是真没想到,那古怪的红色液体竟然还有备份,这一次冷不丁的遇上,差点儿栽了。”
本来以为白昕玥会借题发挥,好好数落他两句,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又一次将责任揽了过去,说的还是刚才的话,“是我这边的调查进程太慢了,差不多到了开战前,我才拿到最后的结果。”
说老实话,倘若就此被马上两句,火炼的感受大概还没有这么奇怪,然而白昕玥这般主动招揽责任的行为实在是百年难得一遇,反而让火炼浑身不自在起来。瞪着一双眼睛,充满狐疑的目光就这么在白昕玥的脸上瞟过来瞟过去。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重点没说?”良久之后,火炼终于憋出这么一句。尽管他今天的思考回路一直出现种种故障,但这忽然来临的一笔,倒还真的完美复制了白昕玥的一针见血。
若说欺骗,白昕玥当真没有此意,只是有些难题,并不想就那么直接的交付给对方,在白昕玥看来,火炼身上承担的责任已经够重了,而这还仅仅只是一个开始,随着事态发展,火炼极有可能真的会被压抑的喘不上气,而他又何必要百上加斤呢?
然而,守口如瓶就是正确的吗?白昕玥也不这么认为。假如火炼对事实一无所知,他岂不是连起码的防范都没有?此次突然遭遇林梓浩,已经为他们敲响了警钟。
关于血瓶的事,的的确确是个大麻烦,至少对于白昕玥而言的确如此,以至于事到临头了,他还没有找出妥善的应对之策。
世人都认为白昕玥根本不知道犹豫二字怎么写,但事实显然并非这般,是否会感到犹豫,终究还是要看对什么事,对什么人。
算了,顺其自然吧,既然已经被问及了,白昕玥也就直言道,“近来我收到不少消息,都是有关血瓶的。尤其是这次的月眠岛之战,使用血瓶的痕迹更是无处不在。”
火炼一惊,尽管与林梓浩交手的时候他便已经怀疑过这一点了,但还是忍不住亲口确认,“这血瓶难道不是血穗草独有的吗?”
不光是火炼有这样的认知,在当初见识道温离本事的时候,白昕玥的看法也差不多。甚至于,白昕玥思考的还要更加深层次一点,他认为血瓶的存在正好解释了血穗草的强大。
当前妖兽猎人组织那么多,不要算那些野团了,就是在妖委会正式备案登记的,数量都可谓不少,而血穗草组建的时间并不算太长,算起来也就是这二三十年的事情,但从势力上来看,血穗草俨然已是猎人组织之首。毫无疑问,这是一个信奉力量的团体,血穗草能够在其中脱颖而出,若是说依靠了血瓶的力量,倒是不难解释他们的崛起。
按照这个思路,血瓶应该是血穗草的杀手锏,而血穗草想要保证这一优势,首先要做到的正是严守机密,因为一个弄不好,则是人人皆知,那么血穗草的优势也不复存在了。
在这份先入为主观念的影响下,白昕玥对于血瓶调查的进度也确实受到了影响,如今回顾起来,他正为此后悔不迭。
白昕玥本来也不是什么习惯于展露情绪的人,刚才的拥抱不算,而此刻的他,眼中的后悔悉数被镜片挡住,并不如何显眼。
火炼倒也不是没有看见,他是装作不知——倘若一定要为之找出什么原由,应该还是火炼自己态度的不明确吧,他竟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白昕玥。说起来,这都是白昕玥的错,特别是私底下,这家伙的变化多端,一会儿又讨要念想啦,一会儿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