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已然在白昕玥心中烧起了一把干柴烈火,但他也只是不由分说的浇上了一盆冷水,也不管是不是还在冒烟,兀自决定了当前最重要的事。白昕玥终于取消了彼此之间最后一臂的距离,将人环抱入怀。低下头附在火炼耳边,“其实,你也已经看出来了,楼澈只是走投无路。”
一片僵持与胶着之下,白昕玥绞尽脑汁斟酌语言,当真不知要如何才能宽慰火炼。尽管白昕玥着实不愿在久别重逢的时候与火炼谈论正事,但此刻也忍不住考虑,或许转移话题也是个不错的办法。
要不勉强试试?
一直毫无反应的火炼竟然在这个时候抬起了头,他眯细了一双眼睛,流光溢彩刹时凝聚成一道锋利的锐光,说是杀气倒也不至于,但只要不是瞎子,都能够看得出来这位火炼大人怕是不高兴了。
很不高兴。
白昕玥心头抽了一下。合适的安慰之词都还没来得及编出来,情况急转直下,突然需要他来哄人了,难度加了不止一个级别,白昕玥百年难得一见的卡了壳。
然后,“啪”!
火炼的手掌半分情面也不留的扇上了白昕玥那张英俊的几乎失真的面孔上,动静之大,差不多让地平线上那一抹夕阳都跟着颤了三颤。
白昕玥先是一呆,但随后马上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
上一次白昕玥亲赴乐园岛救下火炼一条小命,即使只是一溜烟的短暂相逢,白昕玥依然还是厚着脸皮从火炼那里讨要了一点“念想”,而当时火炼便赏了凶恶的一巴掌。不过白昕玥心知肚明,火炼心中有火,而且火气绝对不小,光是那一巴掌肯定是不够发-泄的,当时只好说,先欠着。
欠债的那个倒也不是故意忘了,然而,讨债的却一分一毫都记得无比清楚,也不管与先前的场面能不能顺利衔接上,先动手再说。
脸皮上火辣辣的,但对于这份难受,白昕玥自己倒分毫也不在意,他任凭一张脸晾在空气里吹着冷风,碰都懒得碰一下,反而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火炼身上。
后者并没有完全从愁云惨雾中挣脱出来,但或许因为这一巴掌打的顺手,金瞳也就久违的露出一点跃跃欲试的光彩来。
白昕玥感慨,“欠了债,果然是逃不掉的。不过也好,一巴掌而已,总比你曾经差点掏出我心脏要好太多了。”后面这一句,明显没有经过什么深思熟虑,只是到了这个地方,难免会回忆起曾经发生在砂堡的一切,愉快的记忆本也没有什么,反而是那些痛苦的,想忘都忘不掉。白昕玥一个没忍住,脱口而出,然后他也有些后悔。
“那件事不是我做的!”果不其然,火炼当即便吼了出来,眼睛里的光彩还在,只不过已经是恼怒的状态了。
短短半天之内,这已是火炼第二次疾言厉色的撇清自己与皇帝曦冉之间的关系,由此可见,他的心中确实存有芥蒂。
白昕玥轻轻叹了口气,半句争辩都没有就选择了妥协,“不是,也好。”
还在海岛白楼的时候,火炼被硬生生的安上了个契约兽的身份,被白昕玥各种压迫的翻不了身。
岂料,仅仅是一场狩猎季,他与白昕玥就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个眼镜男,一会儿耍赖,一会儿纵容,变化多端的简直让火炼应接不暇。
还不等火炼品味出这个“也好”究竟好在哪里,就迎来了一个吻。或许是因为白昕玥多少还有些顾虑,这一吻并没有落在唇上,而是印上了旁边的脸颊,一啄一啄的,带出了一股子别样的亲昵,黏糊糊的。
火炼只觉得,自己方才那一巴掌有些扇早了,应该留待此刻才对。实在没了什么新鲜手段可用,火炼只能愣在原地。
白昕玥有心拽着身边人好好缠绵一番,但也知晓场合不对,一方面当然是因为火炼此时情绪不佳,而另一方面,他自己也觉得地方不对,在砂堡中亲近,不管彼此的距离多近,似乎都会勾起一股绝望来。
不能达成私愿,剩下的似乎只有公事可谈。并非是火炼与曦冉关系的那一桩,刚才既然已经妥协了,白昕玥肯定不会再揪住不放。他稍微整理一下语言,找了一个不太刺激人的突破口,“雷哲鸣这么一走,虽然与我们一开始的计划有出入,但也不算完全失败了。”
话说火炼本来就有一点“麻烦事别来找我,啥事我都不想往心里搁”的毛病,持续这么长时间的殚精竭虑,实在是因为现实所迫别无选择。此刻旁边有了一个老奸巨猾的白昕玥,火炼顿时不加犹豫的放任了自己的毛病,什么深入的分析都懒得做,只是指出最浅显的事实,“可是,我们失去了雷哲鸣的行踪。”
“先是凌氏兄弟,紧接着便是路狄亚,如今还要加上一个雷哲鸣,都失踪了。不过,也不能说都是坏事。”白昕玥一个一个挨着点名,绝无错漏,而他的语气,更是蕴藏了无尽的沉稳,仿佛连楼澈的谢幕都在他的预料之中。“连我们都无法掌控他们的行踪,世上大概也没有谁有这个能耐了。失踪,意味着变数,而这恰恰是我们最需要的。”
妖委会掌控这个世界的时间实在太过漫长,漫长的足以让其将触手深入每一个角落,即便有着严格的“保密”制度,可这些触手早已突破妖兽世界的范畴,蔓延到正常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只不过,碍于制度在那里,谁也不敢太过明目张胆罢了,尽管一些核心的秘密依旧还被严丝合缝的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