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可是,他是我的教父,他供我念大学,让我当上心理医生,让我有个体面的职业,我不能知恩不报。”
“仅仅是为了报恩?”
“不,不是报恩,是交易,另类的交易。。。我的身手不比你差,甚至可能要比你强,我是个很出色的杀手。”
“我知道,否则你也不会成为‘武器’之一。”
他把头低得更深,把航空资料塞到座位后备袋里,双手交叉握着。
“我只听命于教父一个人。”
“我知道,既然如此,为什么昨晚接到我的电话,你仍很爽快地答应了?”
“因为你是黑鹰,我听出来,你是黑鹰。”
“按照以往的程序,我不会直接与你们通话,这你不怀疑么?”
“如果是其他人,我会怀疑,如果是你的话。。。”
他的头低得更深了,几乎要贴到自己手上,我感觉他的身体在轻微抖着,似乎某个部位在疼痛。
“你怎么了?肚子很疼么?”
他摇摇头。
我只看到他修剪整齐的颈发,有些散开。
“我。。。你。”
他含糊地说了句什么,声音太小了,我什么也没听清。
“什么?你说什么?”
“我说。。。”他提高了音调,深呼口气,“我爱你。而你无需付我钱。”
他把头稍稍抬高了些,但依然不肯正视我,依然喃喃自语着:
“我救他不是为了教父,是为了我自己,我想要你感激我,像以往我感激你那样感激我。”
他重新从座椅后备袋里抽出航空资料,又细心翻阅起来,不论我怎样轻声呼唤他,他都不肯多说一句。
我该怎么面对这样的心情?
中午,飞机准时抵达了那不勒斯机场,我和克林一前一后下了悬梯,走出了候机大厅,我们叫了一部出租车赶往萨拉迪蒙大街,克林说他已经在那里联系好了一家私人住宅,从那里可以很好地观望到沃里亚的府邸。
私人住宅空间不大,只有一张沙发和一张床,但是拉开窗帘,靠街的窗户就成了一个天然的瞭望台,克林从手提箱里拎出一个高倍望远镜,架在窗台上,用窗帘遮掩,他自己先看了看,然后把位置让给我:
“人还不少。”
我从望远镜里看了看,沃里亚的落地大窗后隐隐透出人影,但并不十分真切。
“有把握么?”
他摇摇头:
“成败各半。还不清楚麦克被关在哪个房间,如果可以确定,时间也过于紧迫。”
“那。。。夜袭是不可能的了。”
“嗯。”他点点头,肯定地说:“照你所说,在太阳落山之前,如果你还不出现,沃里亚一定会撕票。所以唯今之计,只有拖延时间,其他人还没到。”
我会意:
“知道了,我去与沃里亚周旋。不过估计他也不会好过到哪去。”
克林迷茫地望着我,我向他挥挥手中的报纸。
展开那不勒斯日报,如我所料,刚被沃里亚接手的那三家工厂已经被警方查获,安图拉因牵连其中也被捕入狱,警方正积极对克拉莫展开调查,之前请那位家制造的舆论压力果然奏效,政府在民众的强烈呼声中,终于肯下大决心打击克拉莫组织了。
“太阳落山之前我得去见沃里亚。”
我放下高倍望远镜,对克林说:
“等另外两个人到了,我们该好好计划一下,我有一个很好的计划。”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更啊~~~~~
营救计划
中午时分,另外两位”“武器”的成员赶到了我们这里,一个是退伍军人,身材魁梧,红黑面堂,长着一头浓密漆黑的卷发,手背和小臂生着刚硬的体毛,双目大而犀利:
“久违,黑鹰。”
他的手劲很大,手指骨好像是五根钢筋一样紧紧箍住我的,我暗自运气抵抗,才不致让自己的手指被夹断,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左手腕处一条两寸长的刀疤。见我注意那个疤痕,他抬起手臂郑重地指给我看:
“当年为了保护安东尼教父,挨了一刀,差点把手切掉,呵呵。”他笑了笑,朝我用力挤了挤眉毛,右手习惯性地抚摩着,仿佛是在抚摩一件珍宝:“可是我的荣誉哪!”
“摩根上尉,这次的任务您明确了么?”
他哈哈笑道:“当然当然!安东尼教父儿子的事就是我的事,他的儿子就是我的儿子,谁敢把我儿子关起来,老子就一抢崩他脑袋开花!当然,实际上,我是没儿子的,我把教父儿子看作我儿子那是因为我十分重视他。。。妈的,这都什么跟什么嘛。。。啐!”他朝地上吐了一口,郑重其事地发誓:
“我的意思是,今天这事儿我就是拼了命也干,没钱也干!”
我点了点头,对他的粗鲁和语无伦次自动忽略不计,只要有足够的决心就可以了,凭他那一腔对教父洒热血的热情,这次的营救他一定会全力以赴。
另一位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街头流浪者,我见到他第一面时,以为自己在做梦。还记得我在罗马露宿街头时遇到的那个乞儿么?马克,我在失忆的状态下与他共同生活了数月,而当我恢复记忆时,却把和他的记忆忘到了脑后,直到现在我与他再次相见,我才清楚地回忆起我们的情谊,当然,通知他到这里来的那通电话,只是与他代理人的联络,所以我并不知道他也是武器之一,这么看来我在罗马的贫困区与他巧遇似乎是上天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