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俏安静的看着他,静静的,不打断他的一句话。
章年卿身姿如松,挺拔如山。冷风吹在脸上,他无动于衷。
章年卿缓缓道:“今天,还是在这个地方。我有几句话想对你说。俏俏,还有不到一年,我们便整整成亲二十年了。我十四岁与你相识,到今天整整二十四年。而你呢,就更早了。从九岁开始,我便是你生命中的一员。”
提起过往,章年卿笑的十分温柔。“你说过,人生匆匆不过百年。我们已携手走过五分之一,我承认,我是个冲动,莽撞的男人。尽管这些年来,我将这一点掩饰的十分好。可在你面前,我原形毕露,无所遁形。事情一旦涉及你,我会慌。”
冯俏表情微变,章年卿不疾不徐。
“其实,我从来就不是一个顶住压力的人。少年时意识到父亲和张叔叔可能有的龌龊,我整个人都崩溃了。父亲离开京城的时候,你曾摸着我的肚子来哄我。那一刻,我分外想念你傻乎乎的。踮着脚摸着我肚子顺气,指尖偶尔才触到胸口,却格外暖心。”
“好想娶你回家啊。”他感慨道,然后又充满遗憾,“可是你那时候太小了。我要先拜见冯先生,拜见师母,才能隔着重重丫鬟婆子见你一面。那时候就觉得,你是我的,我最需要你的时候,还得重重历险才能见到你,好委屈啊。”
冯俏美眸睁大,噙着眼泪,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章年卿缓口气道:“后来我终于得偿所愿,我们成亲那天,我暗暗发誓。这辈子我一定要将你宠成天下最幸福的小姑娘。我要让你觉得,嫁给我,比在家里好一千倍一万倍。”涩涩一笑,“可惜,功亏一篑。我食言了。”
冯俏眼眶微湿,咬唇不语。
章年卿继续道:“这些天我一直在想,为何这次你会如此决绝。哪怕伤心入骨,也不愿意在同我过下去。老实说,我没想通。直到冯先生点醒我,我想起你问我那句是谁?”顿,“我记得,你问这两个字的时候,几乎要哭了。”
“我这才恍然明白。你为什么要哭,为什么那么伤心。”说着,伸手去擦冯俏又流下来的眼泪。他看着冯俏,笑道:“你以为我在外面有人了。心有所属,来试探你对不对。”
冯俏眼神闪烁,吸吸鼻子,不承认道:“我没有。”
章年卿笑:“好,你说没有就没有,但我仍然要说。阿萱,我至始至终只有过你一个人。这件事,我章年卿坦坦荡荡,无愧于天地。以前是,以后也是。”
章年卿声音紧绷片刻,表情肃然,赌咒发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