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俏踌躇一会,怯怯的站起来。凑到孔丹依唇前,亲了一下。孔丹依呆滞住,冯俏小声问:“娘,如果有人这样,是什么意思啊。”
孔丹依缓缓扭头,震惊道不可思议:“章年卿这样亲你了?”
“娘怎么知道。”冯俏低头搅着手帕,小脸红通通的,声音羞涩。
孔丹依失声道:“你们还干什么了。”
“还,还要干什么吗?”冯俏迷惑道。
孔丹依抚着胸口,松了一口气。压下满腔怒火,竭力柔和道:“没什么。下次不许了。”她轻描淡写的,“这是成亲后才能做的事。现在做会被人耻笑的。”
孔丹依温柔的摸了摸女儿头发,“不早了。幼娘早点休息。记住娘的话,以后不许再和章年卿做这件事。”
冯俏听出母亲的怒火,小心翼翼的问:“娘,是不是这是不好的事。”
母亲从小就教育她,不能直呼其名。这是大不敬,很鄙视很生气一个人才这么喊。
可母亲刚叫了好几次章年卿,显然是很生气。
“对,非常不好。”孔丹依道。
冯俏怯怯的没敢再问。其实她还想问,亲额头是不是也不好。天德哥还挠她腰痒痒,是不是这样也不好。
隐隐的,她其实明白。
却期盼着奇迹,她希望娘说这是好的。因为……
只要天德哥不要像今天那样亲她,她还是很想抱抱他。
天德哥的怀抱很温暖呢。
章年卿忐忑不安的去了书房,果不其然。冯先生告诉他一个消息,一个让他不知道该难过还是该高兴的消息。
冯承辉道:“你爹要回京了。”
“怎,怎么这么突然。”
冯承辉递过他一封家信,哈哈大笑道:“你爹在河南修堤有功,三月初春汛黄河发大水,沿途都淹了。往年受灾最厉害的河南今年却保了下来。这可是大功。你爹这回是进京受赏。”
章年卿闷声道:“我爹怎么好好的跑去修堤坝了。这不是工部前年才修好的吗。他哪里来的钱?”
越说越不对劲:“就算他组织乡绅集资加上自己掏的腰包。他又怎么会知道什么时候会发洪水。难不成我爹还未卜先知?”
冯承辉抚掌大笑,“不错,你爹还真就未卜先知了。是神仙显灵告诉你爹的。”
神仙显灵?
骗鬼呢。
第23章
章年卿想给父亲写信,却被冯承辉告知:“你父亲已经在回京的路上,怕是收不到你的信。”见章年卿满脸不信,指着信上一角道:“这封信落款是五天前。他说第二天出发,现在至少已经在路上走了四天。”
章年卿还是无法明白,“我爹治水有功?怎么我在翰林院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冯承辉不解道:“你这孩子,是不相信呢,还是不想你爹回京?”
“呃,没有没有。”章年卿强笑道:“我怎么会不想我爹回来,只是有些不敢相信罢了。”
冯承辉没有怀疑。
今夜,注定难眠。
章年卿摸着有些微微泛麻的嘴唇,内心千万不舍。他深知。父亲回京后,他势必得搬回去。
可冯俏还不足十三岁,正是尴尬的年纪。说大,还不能成亲。说小,男女大防却严的不行。以后见面都难。这让他可怎么熬。
辗转反侧,一夜难眠。
开泰二年,春。
章芮樊奉旨秘密进宫,冯承辉私下陪同。两人共乘一轿,掩人耳目。
冯承辉任职文渊阁大学士,被皇上召见并不打眼。两人一路都未惹人注意。
章芮樊打趣道:“冯大人可真是今非昔比了。”
冯承辉无奈道:“你快别挤兑我了。”
冯承辉的东阁大学士擢升文渊阁大学士的尴尬之处在于,别人都是兵部尚书兼某某大学士,礼部侍郎兼某某大学士。再不济也是翰林院某某兼大学士。
像他这样,光杆大学士。古往今来只此一家。
故而,冯承辉虽身在内阁。却没有什么话语权。五大学士中位列末首,不客气的讲。六部尚书的话语权都比他高。
这在前朝,简直闻所未闻。
冯承辉苦不堪言,无处倾诉。他也不求光禄大夫,多少授衔个资善大夫,资政大夫。他的腰杆子也能挺直一些。
陶茹茹这次回来,只带了小女青鸾一个人。章大哥章二哥都在河南留着。开春的时候章二哥订了亲,只等着翻年国孝后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