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年卿正在和刘俞仁打擂台,为了赢,甚至不惜把她也设在局里。冯俏能感受到章年卿一颗迫切而功利的心。章年卿想赢,他从来没这么想赢过。想的甚至有些不择手段,冯俏很心疼他。章年卿压力太大了,三十出头的年纪,男人最好的时候,他竟有了白发。
青鸾曾不解的问:“嫂嫂不怪三哥把你设在局里吗?”
冯俏一笑,正好也有心教导青鸾,借题发挥道:“为何要怪?我和你三哥青梅竹马,我自嫁给他至今已有十五年。他待我如何,疼宠与否,珍重与否。我这里记着。”
她指了指自己的心,“夫妻本是一体,我是章年卿的骨肉,是他的左膀右臂。你用自己的左手办事,还要问她是不是委屈吗?”
青鸾一怔,“真的不委屈吗?”
冯俏斩钉截铁道:“一点都不。便是有一天,你三哥指着悬崖让我跳,我也会毫不犹豫跳下去。”
青鸾忽然固拗起来:“万一三哥对你变心了,万一他要害你呢。”
冯俏道:“我不怕他害我。我是他的命,我死了他也活不了。”
青鸾扑哧一笑,泪流满面道:“三嫂你也不害臊,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冯俏脸也有些泛红,还是不忘陈词总结,“若夫妻二人整日过在一起都是猜忌,那叫什么过日子。嫁人即便不能嫁给一个两情相悦的,也不能嫁给一个处处算计你的……”
青鸾羡艳道:“真好。”她道:“也不知是你嫁给三哥有福气,还是三哥娶了你更有夫妻。”顿了顿,好奇道:“嫂嫂一直这么信任三哥吗。假如,假如的话,你什么时候会不信三哥了?”
“他有了别人。”冯俏不假思索道:“如果他有了别人,我就和他和离。若我爹娘不许,我便做好章家的当家主母。”她坚决道:“只这一点,若章天德有了别人,我和他这辈子的缘分到此为止。今生今世,我都不会再同他说一个字。”
“三嫂……”
“我知道,是妒,六出之一。”冯俏第一次流下眼泪,颤抖闭眼,状若无事道:“我知道我不该这么想,为□□要大度,天下哪个士大夫没有妾室,从古至今也找不到几个。若,若我嫁的别人,我管他如何。”
冯俏拭掉眼泪,笑道:“可,我和你三哥是少年夫妻,我们之间容不下别人。你放心吧。”她眨眨眼,安慰她道。
青鸾松了一口气,喃喃道:“我还在想,三嫂这样的性子,幸亏是嫁给我三哥了,若是嫁给别人你该怎么办……原来三嫂也不是固执之人,只在三哥面前固执罢了。”
冯俏道:“你不懂。”
你没有在九岁的时候遇见那样一个少年,你没有在情窦初开的时候,一回头就看见一直在你身边的天德哥哥。没有经历过的人,是不懂的。说再多你都不懂。
倘若你懂,便会原谅一个名门大家教导出来的闺秀,会有那样妒忌的心思。
冯俏自幼是被当做宗妇教养长大的,这世上很多事她都能游刃有余。唯独章年卿不能,他喜他忧,都让冯俏牵挂。
青鸾问冯俏,济州镇之行会不会因为章年卿的设计而大打折扣。冯俏答不会,以章年卿手段,他有一千种一万种手段报复,但偏偏选择了这么唯美的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