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买了,”她说着,甚至都没走近仔细看一看。
钱画两讫后,女孩们拿出纸笔走——更像是蹦——上前来。
“我们能要张签名吗?”她们齐声问道。
啥……?
“呃,当然可以。”我用大写字母签上“杰斯”。怎么现在的中学生流行问街头卖画的要签名吗?
她们小声尖叫了一下,然后向我道谢。
“这他妈是怎么一回事?”我问卡尔-艾尔,他耸耸肩,不过他没有直视我的眼睛。“这些画本来只卖三块钱。”
“别人看得上的时候你就该坐地起价,反正不管多少钱她都会买。”
这天像这样的事接连不断。人们买下我的画,跟我要签名,自称是我的超级粉丝,然后就是摄影师们一直不停地拍照,有些人甚至问我是不是同志(女生问的,我一回答是,她们就尖叫)。到最后我卖完了所有小幅画,连大幅都卖完了,所以尽管快要累瘫了,赚到钱还是让我感觉蛮开心的。要是我每天都能赚上这么多,说不定我都能攒下足够的钱去租顶级公寓了。我要再画上好多好多画,因为我阁楼里已经没有多少值钱的画了。
整个星期三我都在画画,一直画到该去打工为止。也许是因为我现在画画是为了钱而不是出于灵感,所以画得都烂透了。最近我一点儿灵感都没有,又或者我有,但却是因错误的对象而产生的。但是嘿,要是我真的画迪安的画像,说不定能卖更高的价钱。人们多半会吃这套,不过这也意味着我一整天都得盯着他的脸看,我可承受不来,特别是当一大篮桃子出现在我的咖啡桌上后,依旧是用透明的玻璃纸包着,上面打着大大的绿松石色的蝴蝶结。
我正在克制自己不要扯开玻璃纸开吃。我还小的时候不想吃桃子,因为它们看上去就像毛茸茸的小屁股。不过当有次妈妈塞了一片进我嘴里后,我就对桃子欲罢不能了。现在这些桃儿们可爱的小屁股正坐在篮子里,一个个又鼓又胖,充满了酸甜的汁水。
得了吧,为什么不吃呢?我可不就在一边假装不记得是谁送的,一边喝起了芬达吃起了“好时之吻”吗?
我取来一把小刀,一屁股坐到电视机前。卡尔-艾尔把他的《复仇者联盟》留给我看,于是我不再画画,而是窝在沙发上,啃着桃子,然后我直奔酒吧面对迪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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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一团乱,”怀尔德在吧台后面抱怨道,我、约丹、新来的达蒙正在招呼客人。“我不得不多雇一个酒保,还得多雇一个保安好防止那些未成年小鬼进来。这比我想得还要费钱。”
“至少你增加了新的客源,”约丹扭过头说。酒吧里这么吵不仅因为吧台前拥挤的人潮,还因为正在表演重金属摇滚的暖场乐队。“让我们祈祷他们今夜之后还会光顾。”
怀尔德咕哝了一句作为回答。
卡尔-艾尔和其他伙伴在早些时候路过了这里一趟,但是就没再来了。他们也许是挤不过那群争抢着点单的人。
唐尼从人群中挤过来喊道:“我他妈的真是无语了。我能点单吗?”
我微笑道:“点什么,唐尼?”这位皮革猛男大叔的牛仔裤外面穿着皮套裤。还挺性感的。
“嘿,我先来的,”他左边的一位女士说。更多人试图推开唐尼挤过来,叫着我的名字想要点单。这些人我一个都不认识,他们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唐尼朝那位女士呲牙,用他宽阔的肩膀把人群往后面挡。
“不好意思,”我一边对那位女士说,一边为唐尼倒上他常点的朗姆酒加可乐。“他是vip。我下一个为您点单。”
他不是唯一一个恼火的飞车党。自从迪安引来一帮新客上门后,飞车党们的火气就变得越来越大。在上次迪安登台表演之前,他们就已经够火大了,如今他们又发现“自己”的桌子被新客们占领了,这些新客从迪安上周登台后就一直期待能看到他。
“你要唱歌?”唐尼一边问一边把十块钱往吧台上用力一拍。
“没门。靠都不靠近舞台。”
“你懂的,我和哥们儿都不喜欢看那个混蛋在你身边晃来晃去。只要你一句话,我们就为你撑腰,怎么样?”
“我懂。谢谢你唐尼。”我朝他眨眨眼,然后转身招呼那位女士。
“你不唱吗?”她问。
“唱,他要唱,”怀尔德在我身后说道。
“不。”我转向怀尔德。“我不唱。这不是我工作。”
“麦奎因明确指定要你跟他同台,否则他就不唱。都写在合同上了。”
“这不关我的事,”我接着怀尔德的话叫道。“反正我是不唱!”
怀尔德用他那胖手指头指了指我,接着就扭头进了后厨。
“真他妈的无语,”我不针对任何人地骂道,但刚好遇上了唐尼朝我使了个眼色,然后他就去找空座位了。
就在我为那位女士点完单时,暖场乐队离开了舞台,怀尔德走上台轻扣麦克风。
“呃,女士们,先生们,感谢你们今夜的到来。”他不停地偷瞥肥手掌上一张黄色小抄。“今夜我们迎来了迪安·麦奎因”——场面雷动,怀尔德等着人群安静下来——“‘黑飓风’”——又是一阵欢呼、口哨、尖叫——“以及本酒吧驻唱杰斯。”
我不知道哪个更让我震惊:是他真有这厚脸皮在我已经明确告诉他我不唱的情况下,还把我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