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小心绕开山上三三两两的守卫,攀着从山顶悬下的绿褐色藤蔓,轻松飞崖而上。
只有曲棕是个意外,他攀着张止澄的肩膀,任由他将他带上石山。
辰前在半空注意到了这个细节,立刻细细感受手心滋味。麻痒而凉,藤蔓上有毒。
他皱眉,谨慎的蕴内力于手面处。
越向上走,视线越开阔,谈不上一览众山小,但看着远处的云和山顶,空旷感还是有的。
藤蔓在半山处的平台上垂下,平台不大,仅容几人站立,身边依旧是石头峭壁,还没到“主人”在的位置。
四人在未到平台上时就先后发现了毒的存在,敛容看着手心的一片黑色,不知所措。
“曲先生,这毒我不会解。”她求助于曲棕,一旁的张止澄见状也看了过来。
中年男人抬手摸着小胡子,一脸不悦,“我记得当初点拨过你啊,小丫头这可不行啊。”
敛容无奈,“是我愚钝。”
但辰前听出了曲棕话里的意思,他早就认识敛容。
“你那时才七八岁,小小点,尚且不到阿辰的腰处,不怨你不怨你。”
七八岁。
辰前忍不住思索。一旁的穆杳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后也没有说出。
辰前十二年前跟从曲棕学习过四五载,敛容也该是那时的人事。这么想来,江息这个名字实在有些熟悉。不过是当年发生过什么,他实在记不得了。
左右怕不是什么值得记忆的事,也就是说并不让人愉悦。
他似乎知晓了些当年他不知道的事,不过都过去了。师尊不着痕迹看向身边暗自紧张的阿杳,打算只要弟子不提就当做忘记了。
说来如果敛容是那段时间里的人的话,就该是那两个女孩其中之一,那卷容定然是另一个。都长这么大了啊。
那时的辰前和曲棕就已经是现在这般模样了。修行者不惧天地变化,虽为沧海桑田所桎梏,活个数百年还是没有问题的。那时的辰前才成年,单纯而青涩。
但都是过去的事了,没什么好回想的。
师尊安慰的抚上穆杳手臂,以缓解他的紧张,“别紧张,好不好。”他清晰看到弟子喉结滚动,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师尊…师尊知道我当初对江息做的事对不对,求师尊,切勿厌恶弟子。”
辰前认真凝视他,神情极尽所能的温柔,“我没有厌恶过阿杳。”
穆杳闻言反手握住辰前的手,力气极大,脸上惊喜之色璀璨似阳光。“师尊,真好。”
辰前失笑,回握住了弟子。
另一边,曲棕拿着随身携带的药包,轻易就解开了敛容中的毒。正在解张止澄身上的。
银针在光下泛着耀色,曲棕漫不经心开口,“这毒看起来有点眼熟,这山上的,说不定是老熟人。”他眼神不经意扫过辰前二人,暗示意味明显。
辰前心里隐约有了预感。他手上的黑色不久就自行消散了,辰前见状惊奇,以眼神询问师父。
“因为这是生蛊做的毒。”师尊心里一紧,生蛊确实伤害不了他,准确的说,蛊都伤害他不得。
他和曲棕的师徒起始也是因为他这独特的情况。至于为什么会这样,辰前到现在都没有弄清楚。和凤菡为何钟爱他的血一样,无论如何找不到原因。
辰前看向穆杳左手手心,那里没有黑色,“师父,他需要解毒吗?”
曲棕一脸嫌弃的看着自家弟子:“人家实力比你高的多,先管好自己。”辰前静默了几息,“弟子知道了。”
他听得到身边人的憋笑,但刻意忽视了。
平台没有出路,他们终究还是御空搜寻了起来。最后在曲棕的带领下找到了山侧隐藏在树木之间的建筑。也不知师父是通过什么确定的鹦鹉的位置,进而找到这里的。
这建筑颇有年代感,一半建在一株参天大树上,一大半建在山边。门上匾额只书一江字。没有士兵在门口边守护,门前土地湿润,泛着诡异的带着亮的蓝。
曲棕嗤笑,“依旧不入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