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梅兰冲里面大喊,眼泪顺着腊黄的脸颊流了一脸,被那寒冷的北风一吹,又立时冰冻在了脸上。
如刀割的疼痛,令她有些咬牙切齿,泪眼朦胧的看着那挂着大红帘子纹丝未动的主屋大门,眼中一丝痕意闪过。
下一秒,她既是双腿一软就跪了下去。
“兰儿!”
郝氏看得大惊,李惊蛰亦是有点心颤。
却见李梅兰跪在那里,双手拄地,头是一丝犹豫也没的就磕了下去,“我知了大姐你恨我,在这,二妹给你磕头了。我知我以前很是混帐,总挑着娘来要好处,总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应当。大姐,我真错了,在被任家那样对待后,我总算明了,那看着好的,不一定就是真好。任家生骗了我,他与我定亲之后,得了我的身子,既还与了别的女人苟合。我不甘心啊大姐,大姐,我真错了!我被猪油蒙了心智,一次次的伤了你,我真错了!我错了……”
她一边哭着数落自已犯下的大错,一边咚咚的朝着地上猛磕着头。
旁边的郝氏看得一脸心疼,见她那额头都磕得红肿了,就一把跪在了她的身边,抱着她还要往了地上磕的头大哭道:“兰儿,兰儿不要磕了,不要磕了,是娘没用,是娘没用啊!哇哇……老天爷啊,你要让我如何做才好啊,两边都是了我的女儿,我要咋办啊!”
李梅兰掰着她的手,哽咽道:“娘你没错,错的是我,是我被猪油蒙了心智,是我让大姐对我失望,我才是真该死啊!”
“兰儿……”郝氏摸着她干枯的头发,哭得是上气不接下气。
李空竹沉脸掀帘出来,看到这一幕,只淡淡的扫了两人一眼。
“大姐~”李惊蛰也有些不知该如何处理是好,见到大姐终于出来了,脸上立时闪过抹欢喜。
李空竹冲他点了点头,给于家地使了个眼色。
于家地见状,就赶紧让了道,“哥儿进去吧!”
李惊蛰听罢,扫向那跪着的两人,见两人两眼可怜的望来,就转了眼,向着院中跑去。
待等着他近前,李空竹拍了拍他的小肩膀,低声对他道:“先进去,跟泥鳅去了西屋呆着!”
“嗯!”
见他还是忍不住的向着那院门瞟,李空竹心下叹息,再次拍了拍他的肩。
李惊蛰回神,眼中有着少许的尴尬,抬眸,见自家大姐正冲他笑着,就又赶紧低了眸,嘟嚷着,“那俺先进去了。”
“嗯!”
李空竹轻应。待他进了屋后,这才正了身子的向着院门口看去。
“空竹~”郝氏见她看来,就赶紧冲她哽咽的唤了声。
李梅兰早在她出来时就注意到她了。
只见那高阶上站着的女人,一身红棉掐腰直筒袄,微微凸起的肚子,证实了她听来的消息。头挽堕马髻,簪银丝绞花并单枝细簪,耳戴细长坠银色小珠耳坠。明明不是那种大富丝绸缎子配宝石装束,可偏偏她一脸温润淡然的模样,却像极了高位者俯视下人的姿态。
心中恨极,面上却一脸悔恨,泪刷过那层层冰冻住的泪珠,使得她的眼睛再难睁开。流着清涕,趁着郝氏分神之际,她又是一个磕头下去。
“咚!”响声极响,令着高阶上的女人都能感受到那份痛意。
“大姐,我错了!”
挑眉,女人不语,在她抬头起来时,看到了那高肿已经流血了的额头。
郝氏看得心疼,转正身子就朝着她跪来,“空竹,你若真要那么恨,娘在这里给你跪,给你磕头行不?你妹妹,还不满十五啊!”
说着就见她要磕了下去,李空竹偏侧了身子,冲于家地道:“老太太这脚滑,滑了身子,也不知扶一把,这差,你是如何当地?”
“老奴该死!”于家地的福身告罪,在郝氏将头磕下去后,立时一副手忙脚乱的去扶了她,“老太太,你且快起了身,姑娘这是心疼你哩!”
郝氏被拉得不愿,抬眼一脸眼泪的看来,眸中的祈盼是遮也遮不住的直直向着院中望来。
女人转了身,不再相看的伸手掀了帘子。
院外两人见状,眸中光亮瞬间熄了下去,就在两人快心死时,却听得已抬脚进屋之人淡道:“大过年的,莫要哭走了家中财运,将人领进来吧!”
“是!”
李空竹进去,见华老与惠娘满眼不赞同的看着她。
李空竹却是无奈一笑,“倒不是心软,在外面被人看到终归不好。”
华老轻哼,“如此家人,真断亦不是不可,若不想见了两人,老夫倒是有的是手段。”
此话将落,那掀帘子进屋的两人一听,莫名的脖子寒凉了下。
李空竹不语,在两人进来后,就令两人就坐。
于小铃给两人上了蜂蜜水。
李梅兰看着那蜂蜜水,就不由得想起年前七月时所发生的那件事。
心头沉了瞬,面上却垂眸拿着巾帕不停的抹着眼泪。
郝氏一进这温暖如春的屋子,就止不住的抖了两下身子,待将身体的寒意驱除后,看着上首的李空竹,正准备开口时,却被旁里的一道声音给打断了来。
“哟,婶子这冰天雪地的过来看闺女,带了啥好东西来了?莫不是是我眼瞎,我咋没瞅着提篮呢?这是准备送银不成?”
惠娘这一席话,令着想开口相求的郝氏不由得憋红了脸。
惠娘看得冷哼一声,待还想再冲口时,却被自家男人给拉了把,冲她摇了摇头。
☆、第29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