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烦躁涌起,眉间皱痕又加深不少。
谢文兴上前几步,替了张戒的位置,在距离那男人最近的位置站定身子,才清了嗓子,明知故问道:“若是我没猜错的话,阁下便是小面儿传闻的毒圣古七了。你向来不受管制,我们也没强迫过你什么。大家两相无事这么些年,不知你今日上山,是为何事?”
“久仰谢先生大名,但百闻也不如一见。既然你喜欢玩儿直的,那我便也直说了好。此番前来,只为我那耗了几年心血的成品。”
古七说着,突然咧嘴笑了起来。
那两瓣同样满是皱痕的嘴唇分开,漏出下面又黄又乱的牙齿。他说:“谢先生嘴上承不承认皆是无妨,我东西在哪儿,我还是寻的到的。”
谢文兴听他说着,面上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挑眉和古七对视一眼,他嗤笑一声道:“不妨说说你成品是何物?反正天元山上发生了什么我基本都知道,却是怎么也没听说过,有谁顺了个逆天的宝贝回来。”
“你当然知道。”
古七摇了摇头:“我那成品是个人,十岁出头儿的年纪,大概这么高。”
古七一边说,一边伸手在自己身前比划了一下。然后再度抬头看向谢文兴,他继续道:“这样说来,谢先生您可是想起来了?”
他这话说是在问,但语气里却满满是一股子肯定的味道。
好在谢文兴也终归是个经历过场面儿的人,不论古七如何措辞,他都是保持着那种“完全不知”的表情,认真严肃的道着否定的言论。
只是让谢文兴有些头疼的是,和想象中一般,这古七本来也没打算询问他是有是无。
两人目光交错。
后者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缓缓伸手,自怀中摸了一根翠绿色的竹笛出来。然后继续用那慢悠悠的语调,开口笑道:“谢先生说没有就没有吧,不过我也说了,我的东西,我总有寻的方法。我确实是无意与你们开战,但若是我的作品现身,你们还揪着不放,那可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说着,他突然抬头,用那双透着血光的眸子狠瞪了一圈周围众人。
可眼下除了谢文兴外,其他几个都是些沉迷修炼的武斗派。
以张戒为首,见着这表情的瞬间,若不是被谢文兴拦着,这几人定就已经提剑过去交战了。
“你冷静一点儿,这人可是玩儿毒的。”
谢文兴皱着眉,扯着身旁张戒的衣服,小声提醒了一句道:“他敢一个人来闯山,就说明他对自己很有信心。而且就下面儿的传言来说,那毒可不一定是白先生有时间解开的。现在尊上不在,我们……”
张戒烦躁收手:“不打便是。”
谢文兴满意点头,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道:“不是不打,但尽量别靠他太近。至于时机问题你也听我指挥,切莫太过冲动。”
说着,他余光瞥了眼那边儿明显失望的张戒。谢文兴顿时觉得,在这么下去,自己简直就是天元山头号保姆了。
不是一般的让人难过。
谢文兴有点儿怀疑前途。
而就在他和张戒说话的这几秒中,古七也端起了笛子,放在唇边轻轻的吹了起来。
笛声悠扬婉转,和那翠绿的笛身倒是格外搭衬。但听着这声儿,谢文兴心底那不好的预感却也跟着愈演愈烈了起来。
转头给身旁张戒使了个眼色,后者点头掐诀。
随着他手中动作的变换,只听天边突然一道惊雷。一条由烈火染成的巨龙从天而降,对着古七的方向直直冲了过去。
然而让众人感到意外的是,那边儿古七别说躲闪,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会有这发展一般,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上一下。
可他反应如此,却着实是让谢文兴有些紧张了起来。
火龙已出,眼下叫停是不可能了。
眼睁睁看着那团烈火砸到古七身上时,笛声没有丝毫停顿,但身侧却突然起了一阵痛苦的闷哼。
转头看去,张戒已经捂着心口的位置,喷出了一口鲜血。
“谢先生,在下从一开始就说了,咱们这事儿若是能和平解决,我也不想跟你们闹什么不快的。”
扬起的尘土还未散尽,古七的声音就已然再次响起。还是那副慢悠悠到让人心烦的语调儿,他说:“在下别的可能没有,但身上救命的法宝,绝对比你想象中多的多了。刚刚那条龙我已经原样奉还,便不再多与追究。至于我那宝贝,我已经唤他来了。到时该如何抉择,谢先生可还请赶紧想好了啊。”
这句话说是客气,但实际上却满满都是威胁。
谢文兴唇瓣紧紧的抿在一起。一边在心底祈祷,陆瑾生可别真像他说的一般,自个儿就这么跑出来了。
然而现实却往往都是与愿相违。
与此同时,在天元山顶上魔尊大人的房间里,顾乐元用一个很艰难的姿势,趴在陆瑾生身上,用四肢狠狠摁着小孩儿,尽力不让他有所动作。
按理说,就陆瑾生这年纪和身板,那绝对是不可能挣脱的了顾乐元这种成年狼的压制的。但是奇怪的是,此时那孩子两眼发红力度极大,甚至让摁着他的顾乐元都不可抑制的觉得,如果再不松手,怕是这小孩儿就要直接张口来咬他了。
“瑾生你能听着我说话吗?”
又是一次力道间不分上下的挣扎。
顾乐元咬牙朝陆瑾生吼了一句。
可是现实和他所担忧的一般,小孩儿双眼仍旧无神,那